?“再说了,治的明明是你,什么叫我欠的人情?” “治的虽然是我,但看的面子却是你啊。我看凤清涟是有意想做我师妹夫的,他这辈分难得和你旗鼓相当——不如你考虑考虑?” 云摇冷笑:“我觉得他更适合做你大舅哥,还是你自己去卖身还债吧。” “客官,您的芙蓉豆腐来了!” 快步过来的堂倌上完菜,愣了下,看向桌旁多出来的慕九天:“这位客官吃点什——” “他喝风。”云摇冷声截断。 “?” 堂倌茫然地退了下去。 慕九天笑着换了话题:“找到人了?” “什么人?”云摇眼都未抬。 “自然是拐走了我徒弟女儿的厉无欢,你三个月前下山后,行踪遍仙域,不就是为他们而来?” “……” 云摇已经懒得问他是如何得知的了,只有些倦懒地一支眼,瞥向两界山北:“真龙最擅神魂之术,藏身工夫了得,让他逃进魔域了。” 慕九天了然:“难怪你不追下去。” 云摇握瓷勺的手微微一僵。 她没有反驳,因为慕九天说的没错。 察觉真龙御衍的气息来到了仙域最北的城池,遥城,距离两界山于她只一步之遥,她却迟疑了。 那是她不该再踏入的地方,有她不该再见的人。 见云摇神色怔忪,怅然若失,拿着瓷勺不知魂游何处的模样,慕九天无声一叹,视线在桌上转过半圈,最后落到那盘上来以后一筷子都没碰过的“芙蓉豆腐”上。 慕九天略一挑眉:“我还以为这三百年间你口味有所变化——看来还是不吃豆腐,那你点它做什么?” “……” 云摇下意识地偏过脸,看向了茶楼靠近长街的一张边桌。 恍惚间,那里像是坐着三百年前初回仙域的红衣女子与白衣少年。 [你看,‘芙蓉豆腐’,这菜名像不像你?] 红衣女子杵着腮,笑吟吟地打量身前坐得端方的少年。 少年抬眸,微微皱眉,似有不解地望她。 红衣轻声笑起来。 [生得芙蓉仙相,性子却像块剔透无暇又清白寡淡的豆腐——多像?] [……] “咚咚。” 木桌被叩响,动静叫云摇神思属定,眼前虚影散尽,临街那桌只有一家三口,和她所见的红衣白袍大不相同。 她转回视线来:“摆着看,不行么。” “——行。” 慕九天叹笑,“我看有些人一走,你的三魂七魄都跟着跑了。” 云摇蹙眉:“萧九思与你说什么了?” 慕九天却不答,反而是靠到桌上,朝云摇这儿压了压身,反问道:“萧师侄难解的那个问题,我也同样好奇——慕寒渊于你,当真只是师徒吗?” 在慕九天那个难得认真的眼神下,云摇眉心一蹙,又松开了,她偏过脸。 “我不知道,”半晌她才出声,“也无暇去思考。” 慕九天笑了:“是无暇思考,还是不敢思考?” 云摇面无表情地睖他。 “那我换个问题,”慕九天略作沉吟,“若是来日,你能带一人飞仙,乾元界这万万人中,你选哪个?” “……” 同样是面无表情。 但这问题甫一出来的那刻,云摇就眨了下眼,然后慢慢吞吞地扭开了脸。 已然知晓答案了的慕九天气笑地靠回椅里:“云幺九啊云幺九,我算是看清你了。相识五百年的师兄,哪里比过三百年的徒弟,是吧?” 云摇木着脸转回:“以你现在修为,说不定比我还快飞仙。” “别找借口。” “……” “那我再问你,若飞仙不成,身葬乾元,选一人与你同棺长眠,你脑海里现在想到的是谁?” “…………” 在云摇自己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惊魂甫定之前,她堪堪挥散了脑海里已然自动显现轮廓的身影。 对上抱臂冷笑的慕九天,云摇面无表情地板起脸:“三百年前你‘死’在两界山,尸骨都未找到,我为你直入魔域数千里,屠白虎城城主府,想着干脆成全师门七人共覆魔域的美名,抱的可是必死之心。这你怎么不提?” “那为何最后又回来了?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