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又做噩梦了。 总是梦见自己走过一段长长的楼梯,然后推开一扇熟悉的门,惊起漫天黑压压的绿头苍蝇,地上还躺着个背对着你的男人。 你每次想逃离却控制不了,身体像是被操控的傀儡,自动往前走。 地上的东西其实是一具男尸。尸首呈深黑色的流质状,米粒般的蛆虫在空无一物的眼眶里钻进钻出。 直到你看得足够清楚,双腿才停了下来。而每到这时,原本躺地的男尸体唰地站起,残留的淡黄尸水如同橡胶一般汨汨流出。 你惊恐睁圆了眼,因为它总是张开一张腐烂的嘴,发出哭鸣。 仿佛能嗅到浓冽的恶臭。密密麻麻的恐惧震颤着神经,你总是在半夜惊醒。 秦鸣连忙抱紧你,连连安慰道:“没事、没事,都是梦,不要怕…有我在,谁也不能伤害你。” 你忍不住小声啜泣,哽咽着问他:“老公,我们回国好不好?我不想在这里…呜…我们回去,然后和你爸妈说清楚好不好?他们知道我们结婚了,会原谅我们的…” 秦鸣没有答应你,沉默地将你抱得更紧。 这种状况持续到第二周,你再也不肯住在空荡荡的山间别墅里,和秦鸣闹着回国。 “我说了我不喜欢这里!这里很大、很空,像个囚笼!” 秦鸣低声细语地安抚你:“那我们去欧美,去新西兰……” “我不要,我要回国。” “你之前不是说,只要我在哪,你就在哪?你爱我,要跟我在一起,不是吗?” “我不记得了。” “什么?” “我不记得我爱你了。” 秦鸣怔了一瞬,不敢置信的情绪匆匆划过他的脸庞,愤怒、委屈、痛心的复杂情绪又随即纷至沓来。 他久久注视着你,仿佛在打量他从未接触过的陌生人。他明显看到了你眸中的冷意,它好像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他。 你看见秦鸣微张的双唇轻轻地颤了一下,有些后悔自己说了那样的话。 他忽然笑了,伸手掐着你的脖子,面目变得狰狞恐怖起来,“我为你付出了一切,你说一句不记得就算了?当初求我杀人的时候,你说你要把你拥有的全部都奉献给我,包括你的未来,怎么说到不做到?你怎么就是对我所做这些都不知感恩,永远意识不到我的牺牲有多大呢?我对你那么好,只要是你想要的都摆在你面前,从来没有亏待过你…你怎么敢说不记得爱我……” 窒息使你的脸色涨红到骇人的地步。然而,就在极致的眩晕中,源源不断的回忆在你的头脑疯狂涌出。 你记起来了。秦鸣一拳又一拳地打死了你爸,但你好像才是唆使者。因为面对血腥残暴的场景太害怕,你被他拉着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磕到后脑勺,所以很多事情都忘了。 此时此刻,你的心跳加快,喉咙发干,挣扎的双手逐渐没了力气,蓦地垂落于腰侧。 秦鸣反应更快,把死掐着你脖子的手松开了。 身体机能促使你剧烈地咳嗽起来,生理泪水盈满了眼眶。 “小果,对不起。”他将你扶好,脸上尽是愧疚和心疼。 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你一面剧烈喘息着,一面狠狠地拍开他的手,垂落的长发挡住了哭得红红的眼睛,却藏不住颤抖的哭音:“我现在不想看见你。” 这场冷战一直持续到他喊你吃晚饭,但你不肯吃,翻箱倒柜地把自己的衣服塞进行李箱里。 “倪小果,我说了让你来吃饭。”秦鸣沉着脸,大步走进房间,拽住你的手腕不让你再收拾。 “你放开我!我不想和你吃饭!” 秦鸣单手拖你进怀中箍紧,眉头紧锁道:“别和我闹了。” “你放开!你放开!” 你胡乱地踢他、打他,他也不还手,只是紧紧地搂着你的腰,脸上挨了好几个巴掌也不吭声。 直到你哭累了、打累了,任他抱着你下楼,任他端了汤碗,把汤勺喂到你嘴边。 窗外响起一阵呱呱呱的连续蛙鸣。 你不知该以什么心情面对他,抿着嘴不肯喝。 “小果,不喝汤、不吃饭就没力气打我了。” 他脸上的指印红艳艳的,已经明显地肿了起来。你这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