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好像,他并不是再是那个柔弱的、只知一切按照他人的安排和心意行事的裴云洲,他做这件事虽然也是为了“取悦”,却更是为了自己,是他自己想要这么做的。 挣不脱逃不掉的枷锁在这一刻无声落地,哪怕大脑的缺氧随着时间的延长不断加剧,眼前挥之不去的阴影也遮挡了仰头望向裴冽的目光,弯折的腰更是在这样的姿态下承受了加倍的重力而隐隐发麻作痛—— 但他的精神却意外得难得振奋了起来。 裴云洲低烧的体温就这样直白地传递给了裴冽,甚至让裴冽的大脑都变得晕晕沉沉。 以至于,当怀里的人因为实在难以耐受这样长时间的缺氧状态而退开,并且彻底地软倒在他怀里,就连西装外套都皱得不成样子的时候,裴冽甚至有一瞬间的怅然若失。 “阿冽……”染着艳色的嗓音因为方才的一切沙哑了不少,裴云洲抚着剧烈起伏的心口,整个人彻底没了力气,如果没有裴冽的支撑就要彻底栽倒在地。 然而,裴冽沸腾的血液,却在这一声情人的呢喃中骤然冷却。 这样的称谓再一次提醒了他,这不是他的舟舟。 从前的舟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,哪怕自己哄着他也是一样。 他的舟舟是那样干净、乖巧又单纯,刚才发生的一切,怎么会是他的舟舟做的呢。 而这样的认知,在带着麝香味的唇瓣轻柔地落在自己唇边时,变得更加深刻了。 屋内的光线实在太暗,哪怕裴云洲此刻主动仰起了头去与裴冽接吻,也未能看清裴冽眼底全然的冷意。 虽然事情的开始只是他见到裴冽到来的临时起意,同时又耗尽了他几乎所有勇气,但此时他也只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欢喜里。 他这些天身体一直不好,胃病更是时不时就要发作,咽下气味那样浓郁的液体时,更是不受控制地泛起恶心。但和恋人的亲近让他久违地感觉到了爱意,尤其是在这段充满了痛苦的日子里,他终于瞧见了一丛丛漂亮的鸢尾花,于是一切都甘之如饴。 “洲洲……” 裴冽心底没来由地有些烦躁。 从前与裴云洲刚在一起时食髓知味,哄着想要裴云洲半推半就的人是他,可如今,裴云洲终于主动,却又觉得浑身发冷的人也是他。 “阿冽。” “阿冽哥哥!” 两个相似又不同的人,在他脑海里不断交织,到最后,终于还是记忆里温柔乖巧的少年占据上风。 裴冽甚至忍不住去想,为什么要纵着裴云洲孤身一人在商场上打拼呢,如果没有名利场的染缸,他的洲洲就会是那个纯白无瑕的舟舟了吧。 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