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体不好,受不了太多打扰,而且自己一个人住在后面也宽敞。 现在想来,这样的安排,不过是因为自己从来就不是裴家真正的小少爷而已。 还好这座山不算高,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,想要爬上去都很困难。 裴云洲的心口剧烈起伏,心脏因为过度的运动疯狂跳动,这样的感觉本应该是很难受的,裴云洲却觉得很舒服。 剧烈的心跳让他总算有了一种自己是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、是真实地活着的感觉。 总算是到了别院附近。 半山别院日夜都有安保人员巡视,好在他的屋子废弃已久,又离大门颇远,裴云洲绕了绕路,也终于避过了门口的保安。 只是站在自己的屋子门口的时候,裴云洲还是有些怔然。 他想过这间屋子荒废了这么久或许会很糟糕,但也没想过会这么糟糕,门把手上积着厚厚的灰,就好像这几年来,根本就没有人踏足过这里,也没有人来打扫过哪怕一次。 这些年因为太忙他很少回裴家,即便回来,也都是吃完饭就被裴父裴母以“工作重要”的借口请走,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当年自己的房间了。 果然是这样啊。 裴云洲恍惚的同时,又觉得这样的结果好像也没什么值得震惊的。 是当年的他太天真,被那样简单、那样一碰就碎的谎言蒙骗了十几年。 不过现在这一切马上就要彻底结束了。 裴云洲拧动了门把手,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。 扑面而来的是一鼻子陈旧的灰,呛得裴云洲没忍住一阵咳嗽。 冷淡的目光扫视周围,扫视着从前在这个房间里留下的痕迹。 裴云洲原本在来的路上还在纠结,自己究竟要带什么走,可是真到了这里,他便知道,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带走,也什么都不需要留恋了。 好像只要换一件衣服就能离开这里,然后把所有属于“裴云洲”的身份和印记全部抹除,从此以后只做“云洲”。 屋子里也和门把手一样积满了灰,从前他弹过的钢琴、用过的画架,保持着当初的样子,虽然无人照管,但从某种层面上来看仿佛也是好的,至少属于自己的领地,从来没有被人踏足。 裴云洲看向墙上挂着的,自己的画,眼眶不由有些发烫。 那样绚丽的色彩,是他很久没有触碰过的东西,好像自从接管了裴氏以来,他的生命里就只有黑色、黑色还是黑色了。 在外人的面前,他是裴云洲,是那个沉稳镇定的裴氏少总裁,可是在这里,他只是一个向往自由与热烈的生活的少年而已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