冽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对面的大屏幕上,企图离那上面的青年近一点、再近一点。 “你为什么不肯回来呢,洲洲,”裴冽茫然道,“就连我的梦,你都不愿意进来了吗?” “我已经把你送我的曲子弹熟了,你听一听好不好,”裴冽的双眼渐渐失焦,双手却不由自主地随着大屏幕里青年指尖翻飞的动作,一并在虚空弹拨起来,“我弹给你听,我应该好好学的,洲洲,我不会再欺负你了。” 裴冽的视线已经完全地涣散了,自然是看不清大屏幕上云洲的动作的,距离这么远,也听不清楚音乐的节奏。 可如果此时还有另一个人在场,就能清楚地看见,裴冽“弹奏”的姿态和动作,和大屏幕上的背影一模一样,哪怕他只是在弹奏一段空气,也能让人察觉到,他的按键是那么精准无误。 肌肉记忆的力量是可怕的。 裴冽甚至不受控制地跟着云洲的节奏一起,低声吟唱起了《鸢尾》的节律,他的脑海里回想起洲洲对自己说的,这是一支专门送给他的曲目,这是代表爱意与希望的曲目。 可是为什么,现在这支曲目要被另一个“洲洲”搬上大荧幕,送给所有人了呢。 裴冽猛地瘫软在了地上,平素整整齐齐的西装外套皱得乱七八糟也不管不顾。 就连最后这一点,独属于自己的回忆,都要被残忍地夺走了。 裴冽有一点后悔,答应悔过的父母向所有人展示《鸢尾》的请求了。如果不是曲谱被曝光,不是自己“慷慨”地开放了音乐版权,这本该只是属于自己一人的爱意呀。 ……可是洲洲那么热爱艺术也热爱生活,如果自己没同意乐曲的展示,洲洲应该会更生自己的气,也就更不愿意原谅自己了吧。 裴冽有点痛恨曾经的自己了。明明一直都知道洲洲喜欢热烈滚烫的生活,为什么不愿意多支持他一点呢。 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,这世间永远没有如果,裴冽的大脑更晕了,就连办公室的空气好像突然变得很稀薄,不然,为什么会连呼吸都这么费力呢。 眼前一片昏昏沉沉的黑,裴冽一时分不清是因为缺氧,还是因为这段时间的昼夜不分的缺乏睡眠。 他只知道自己好累啊。 而现在又有洲洲在身边,这让一时安心了不少。 既然困了,那就睡一觉吧。 洲洲好像也在他身侧躺了下来,温顺地窝到了他怀里,离心口最近的地方,枕着他坚实有力的心跳与他一同入睡。 “晚安啊,洲洲。”裴冽小声道。 “你为什么这么多天不和我说晚安,也不给我晚安吻了呢。” “明明以前从没落下过的啊。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