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通了这一点的云洲反而释然了。不能再和以前一样讳疾忌医,也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为了工作拖延自己的病情和身体,他要更好地活着,为自己活着。因此,云洲决定等明天就去医院看病,然而勇敢地战胜蛰伏在自己潜意识深处的怪兽,新生为更好的自己。 而被云洲挥开的裴冽,一时间也顾不上起身,只茫然地跪坐在地上,呆呆地看着的靠在门边干呕的云洲。 只是被自己触碰了一下,都会起那么大的反应,云洲的情况让他害怕起来,好像对方又回到了在病房里,站在18层高楼的窗户旁边随时都要一跃而下的时候。 好不容易才见到洲洲,怎么又被他搞砸了呢。 洲洲本来好好的,可是因为自己身体又不舒服了,一切都是自己的错。 裴冽缓缓地眨了眨眼,企图驱散眼尾的热意,但是没有用,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决堤,沿着侧脸一路留下来,直至打湿了他的衣领。 可是在无边的愧疚面前,他的心里又仿佛生出了一点隐秘的欣喜。 洲洲再也不愿意正眼看他,不仅没有了爱,连恨也不愿意给自己,好像已经完全把自己忘掉。 可是洲洲的身体,似乎还恨着自己,那样剧烈的反应虽然代表着排斥,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,对裴冽而言就连排斥都比忘却来得更好。 至少还可以给他留有自欺欺人的余地。 药店里人来人往其实有很多人,一身正装的裴冽显得很是扎眼,而他与云洲的动静更是吸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,只是跪坐的裴冽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。 他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,神色茫然地凝望着云洲离去的背影。 “我最后说一次,放手,我要给应许送药过去了。” 从干呕中缓过来的云洲挺直了脊背,因为被自己抱了那么一下而皱起的西装也重新捋顺,打理到了一丝不苟的程度,就这么头也不回地向着门外走去,向着夕阳和光走去,直至整个人的背影都完全没入了光里,和光彻底融为了一体。 哪怕再向往光的飞蛾也只能无畏地扑火,却永远不可能真正拥有光。 在这一刻,裴冽混沌的大脑突然清醒过来,并且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。 光是只能被仰望的。 裴冽仰望着离去的云洲,内心的涟漪一点一点地平息了。 唇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半是自嘲半是苦涩。 他是怎么敢奢望拥有光,是怎么敢伸手去抓住对方的衣角甚至将对方拥入怀里。 他实在太不自量力了。 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,裴冽再也坚持不住,眼前一黑彻底昏厥了过去。 而云洲只是头也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