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裴冽觉得自己的心跳终于平静了一点,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恢复到正常水平,也起码不再狂跳得吓人,裴冽终于定了定神,推开了走廊的门。 vip病房在拐角能最好地照到阳光的地方,裴冽向走廊尽头走去,果不其然就在病房门外看见了几乎将这个走廊彻底堵死的人群,一个个都是熟悉的面孔。 像陈哲、秦冉峰这样的大老板,出门在外自然是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的,大多事情都是由助理代劳,因此他们来医院陪护的时候,自然也带着助理。 只不过,在他们看来,这些助理显然是没有进去的资格,没有和他们一起凝视着病床上的青年的资格的。 能在病房里的助理,总共也只有一位,那就是云洲的助理应许。 但即便如此,应许也只能远远站在最角落的地方,透过人群担忧地望着床上的云洲而已。 看见这些熟悉的助理,裴冽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,但这同样也说明,他虽然从门口瞒过了保安进来了,想要进入云洲的病房,也还需要过他们这一关才有可能。 病房里,依旧和先前一样暗潮汹涌。 秦冉峰数次想要越过林岩,像彦络那样轻抚云洲柔软的发顶,但也每次都被林岩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。与他相比,陈哲显然有自知之明得多,并不奢求能靠得云洲更近,只是深情地凝望着病床上云洲病弱苍白,却依旧昳丽得不像话的面容。 青年那张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,如果不是鼻翼和眼睫还有很轻很轻的、随着呼吸共同翕动的幅度,简直都要让人以为,他已经抛下了这个世间。 只是他实在太漂亮了,即便满面病容,也很难让人将他与病患联系起来,他更像睡美人,只需要有人在丰润漂亮的唇瓣上落下真爱的一吻就会被唤醒。 这件病房里的所有人都想这么做,但也没人敢这么做,哪怕是仗着自己的权势地位坐在最前面的林岩,以及仗着自己和云洲最亲密的关系坐在他的床边的彦络,都不敢打破眼下微妙的平衡,成为其他人眼中的众矢之的。 所有人滚烫的目光落在云洲昏睡的眉眼上,虽然大家都盼着云洲醒来,但所有人的心底,又隐约有个卑劣的念头,希望他昏睡的时间持续得再长一点—— 这是他们得来不易的,能够安静地用毫不掩饰的目光注视着云洲的机会,病弱的青年卸下了防备,而一旦醒来,他就不再是他们可以直视的人,是高高在上只能被仰望的“云老师”了。 也正是因此,眼下能和云洲在“平等”的地位的机会被他们格外珍惜。 可是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,从前的他们一直都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面对裴云洲的。 在这间病房里,唯一还留有一点勉强的理智清醒的人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