垫子搓破了,段言哎呀一声连忙上前把垫子从他手里夺过来。 他叉着腰说:“马大哥,你的力气?太大了,照你这样的架势搓,这垫子会被搓烂的。” 马长应了一声,脸上有些尴尬。 “这些精细活,你们这些男人就是做不得,笨手笨脚的。马大哥你去?劈柴吧,我来洗垫子。”段言干净利落的把袖子挽起来蹲在地上洗垫子。 屋子里多了一些花,秦青灼瞧着卧室里的花也新鲜。该是有家的人了,要是他一个人住,哪想着买花瓶来插花用,他根本没这个意识。 他打开衣柜换了一身常袍。 他去?户部也是一个好?办法,建康帝瞧着对他重视,想让他去?户部做点什么政绩。他还能做甚么,税收改制已经让顾煦殿下?去?办了。国库空虚嘛,就是缺钱,这历来就有一个说法开源节流。 开源就是让户部多一笔收入,纺车做好?了投进去?应该能行,节流这事他要看了户部的账本才好?想办法。 他在户部是主事,没那么容易拿到户部的账本,等明日先去?户部观望一会儿再想法子。 …… 明南知今日遇见了苦命人,心里有了怜悯之心。 “南知大夫,你是想买了他去?吗?这人可?不是什么好?人,他克夫,嫁给了三个男人,那三个男人都死了。现在被爹娘赶了出?来,现在还想到来这儿找活了,这样的哥儿哪个好?人家敢要。”一个夫郎大声嚷道,目光鄙夷的落在那哥儿身上。 郑哥儿闻言抿着唇,也不知道说什么。他的嘴唇蠕动,却又?颓废的垂下?了头。 他的手自然的垂落在身侧,手上充满了老茧,从衣袖里外边若隐若现露出?一点青紫色的淤青。 旁边买菜的哥儿听见这话,露出?一个厌弃的表情:“这样的不祥之人站在集市这里,真是晦气?,让我连菜都不想买了。克夫,又?被爹娘赶出?家门,还有脸来这儿找活,要是我一根绳子挂在歪脖子树上,抹了脖子才好?,免得脏了这处的地。” “说得好?,这样的人合该自己抹了脖子。” “被夫家厌弃,又?被爹娘抛弃,还有什么活头。这模样倒是标志,去?秦楼楚馆里做个伺候人的活还是可?以?的。” 有人说道:“谁想这样的人来伺候,免得沾染了晦气?。” 郑哥儿缩了缩身子,他隐忍的低着头没有争辩。他在村子里就已经被这么说过了,以?前他性子急,又?怕脏了名声还要涨红着脸同别人争辩,可?争辩了又?如何,他们仍旧不信他的,还要朝他身上扑脏水,他们只相信他们自己想象出?来的事,他到底是怎么样的又?有什么关系。 他的第一个男人是自己酗酒喝酒醉死的,第二个男人是夜晚走路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了,第三个男人娶他本来就是为了冲喜,生病死的。 众人把恶毒的话都往他身上使,郑哥儿已经麻木了。 他的眼中含着泪,却坠而不落。他不想在这些人面前流泪,以?前他在村子的人面前哭,他们反而笑话他,痛骂得更厉害了,神色得意又?高?高?在上,仿佛他就是十恶不赦的人。 纪凌带着人在这里巡逻,他老早就在一森*晚*整*理旁了,只是没有上前去?。他听见有人说这哥儿是克夫的命,他皱了皱眉头。 这命确实不好?,但也不至于在大街上这么被人说。但这事是别人的事,跟他又?有什么干系,命不好?,又?害死了三个男人,这确实不吉利。 “你还来街上做甚么?你应该自己找条河跳下?去?!”有人恶意的说道。 郑哥儿强忍着悲痛,万念俱灰,心里已经存了死志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