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“算你有脑子。”居文轸居高临下坐卧胡塌上,翘起一条腿,半眯着眼,听乐伎弹琵琶。 他抻腰,挥手屏退左右乐伎,朝清如勾了勾手指。 清如走近两步,微俯身,听他训话。 “丫头啊,别气,听我给你讲。”居文轸坐直了身子:“你阿母得的是不治之症,大秦的药也只能维持多活几年,何必费心思医治呢?” 清如闻言,扑通一跪:“哪怕只有一天,我也要坚持为阿母治病,就算用我jsg的命做药引,我也心甘情愿。” 居文轸盯着她的眼睛,透亮如朗星,有些触动,但也只一瞬,毕竟计划先行,该说的还是得说:“那我便明白你的心意了。倒也不用那么麻烦,暂且还用不着你的命做药引,有你这个人就好。” “什么意思?”清如有些糊涂。 居文轸一笑:“别去费心思散播什么流言了,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,邕王也不会活过来,娶了你。” 这话是对她的羞辱,漠视,在他们眼中,邕王于她就是那样高不可攀的存在。 “出身地位在那摆着,你认命吧。既然那个陆简祥肯要你,你就依了人家,别闹腾,嫁去陆府挺好,权当我在那长了只眼睛。别有负担,陆侍郎也不会难为你,既然他先提出合作,我总得试探下他是否听话呀,你说,是不是这个道理?” 他如拉家常般,便把他与陆执的暗中勾结说出来,这样,自己嫁去陆府,他则继续给她供药。 蝼蚁的抗争是没用的,蚍蜉撼树的梦想也不过是个笑话。 半晌后,清如压制住心中不忿,回答了他。 “我知错了,会按照大统领的安排,嫁入陆府。” “嗯,甚好……你从太子那过来,可有什么新发现?”他没来由问了句。 “没有,太子和太子妃一如往常。” “哼,”他极轻地冷笑,“太子趁着圣上病重去监国,也是胡乱折腾,年轻气盛的,又不愿与我合作,我看,他未必是舒王的对手。” 说到圣上,清如大着胆子问:“陛下的病有多重?大统领可否去探过?” 居文轸懒懒摇头,“不该问的就别问。宫里的事不是你一个小娘子能打听的。” 见她低头垂眸,又觉可怜,于是补了句:“太子最近新招了一批夜卫,大晚上骑着马到处巡查,你最好,趁天黑前出宫,免得惹麻烦。” 许清如谢过,又取了新药。 她倒是想尽快出宫,可为了掩饰自己到过禁苑,只好原路返回,在净慧寺抄经祈福后,素斋也没来得及吃,出了门一看,天已大黑。 冬日的夜,干燥寒冷,她虽系了白狐内里的厚氅,可风一吹,还是冻得直哆嗦。 她沿着宫墙而行,宫内道路宽阔,行人行车马也方便,只是她这一路走来,路上竟空无一人。 难不成是夜黑风高,自己记错路了? 犹疑之际,身后不远处传来马蹄声,声音齐整不乱,四五匹马的样子,由远至近,越来越清晰。 等她回过神来,料到那马儿就在身侧的时候,已经晚了。 马上的人一手握缰绳,另一手朝她展开长臂,瞬间揽住她的腰,用臂弯锁住她,再稍稍用力,单手将她捞进怀里。 天!这皇宫里竟然有打劫的? 清如大脑空白,急促短暂地惊呼,一阵白气从嘴里冒出,又很快被身后的人捂住。 “别怕。” 他的音色收敛,沉静如夜,“是我,阿如。” 这一瞬,冰封的湖面被春雨激开了裂缝,温暖的湖水澎湃开来…… 清如骤然转身,抬头映入眼帘的,是刻入她骨髓的一张脸。 李佑城垂首,望进她的眸子里。 前方便是皇宫大门,有禁军把守,可他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