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不是套娃吗?”对面沙发上的禾月接话道。 禾月的脸色也极其的差,半死不活的靠在顾流光怀里,眼睛比睡觉之前还要红。 他原本就有两百来度的近视,在局中为了方便起见,一般都带着隐形眼镜,睡前摘了,这会儿只能眯着眼看东西。 “可以这么理解,”顾流光说,“而且一旦‘套娃’形成,后面的场景,便都是倒退回上一幕的开始,弈者圈内,通常将其称之为「局中局」。” 就像是一重又一重的梦境一般,不断下坠。 第二幕重复着第一幕,第三幕重复着第二幕,却又因前几轮弈者入局时做出过的改变,而变化着。 “所以我们梦到的究竟是什么?”谈寂问,“你说林寒对我俩下手,他一个执棋者,如何对弈者下手?” 柯枫搂着他回答道:“我说他的局特殊,并不仅仅是因为,最后这几幕像套娃一样,层层叠叠,还因为执棋者本人,与规则站在了相同的立场上,甚至利用规则,对入局的弈者照成伤害。” “利用规则?”谈寂皱着眉仰脸看他。 “嗯,利用规则,将熟睡中的弈者魂识,拉入很深的局中,迫使他们与规则共情,”柯枫的呼吸略有些不稳,“若不是第二幕的锚点,将我重新带回了大厅,顾king又正巧发现你俩陷入了噩梦之中,你可能就……” 可能就此堕为规则的傀儡,再也醒不过来了。 林寒的手段可谓是非常隐蔽,若不是他们并不完全信任执棋者,若不是谈寂与禾月不肯回到客房,若不是刚巧有人守夜,也许熟睡着的弈者们,根本不会知道,第二幕早已悄然降临。 就算中途有人在客房中独自醒来,也只会以为是自己睡得不够久,还没有到天亮。 可当下的场景,就如噩梦所说的一般,不会再亮了。 “不会的,”谈寂的指尖依旧绕着柯枫尚未收回的命线,“我舍不得留下你一个人。” 微烫的命线轻颤了一下,变得有些烫手了起来。 柯枫并未想到,深陷于噩梦之中的谈寂,会听到那声悲切的低吟。 “可以和我说说吗?你梦到了什么?”他问。 “这有什么不能说的。” 谈寂轻挪了一下身子,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,他斜靠着沙发,后脑枕在柯枫的锁骨凹中,手指却下意识的握紧了柯枫的命线。 那个噩梦依旧使他感到不安。 “我应该是,共情了某个被林寒带入局中,并杀害的男伴,”谈寂说,“林寒想要利用规则,肢解掉他认为最漂亮的活体,组装成某个忘不了的‘人’。” 另一边的禾月也点了点头,轻声说:“我梦到的也差不多。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