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飞到家,把自行车推进外屋,停院里他怕半夜棒梗拔他气门芯。 一天没烧火,屋子里冰凉冰凉的。 “秦姐,您坐两分钟,我先把炉子点上。”杜飞一边说,一边脱了外套,上外屋去点炉子。又顺便接了一壶水烧上,这才洗手,回到里屋。 这个时候,秦淮茹已经被晾的有些心浮气躁。 杜飞仍不慌不忙,先倒了口水喝,才好整以暇道:“秦姐,接下来我说的话,可能有些不太中听,但咱们邻里邻居的,有些事如果不知道就罢了,但既然碰巧让我遇上,我就不能装聋作哑。” 秦淮茹紧张的咽口吐沫:“小杜,你说!” 杜飞早就打好腹稿,大略把中午看见棒梗去自行车摊子卖赃物的事说了一遍。 秦淮茹一脸难以置信,泪水开始围着眼圈打转。 不管在感情上多么不愿意相信,但理智告诉秦淮茹,杜飞没有理由在这种事上骗她。 杜飞继续道:“秦姐,棒梗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。不是我危言耸听,再这样下去,早晚要出事。你在厂里上班,应该明白偷厂里工件的性质有多严重。刚才在外头,我遇着棒梗,想趁机说说他,谁知没两句话,他就死命跑了,还摔个大跟头。” 杜飞没提棒梗虐猫的事。 这年头,人命都不值钱,更没人会在意猫猫狗狗的死活。 秦淮茹已经乱了分寸,一张俏脸煞白,焦虑道:“小杜……这,这件事,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,算姐求求你了,好不好!” 说着,好像摸到救命稻草似的,双手紧紧抓住杜飞。 俏寡妇的手骨骼纤小,手背的肌肤虽然白嫩,手心却有不少老茧。 该说不说,轧钢厂车间的工作,对一个女人来说,绝对不轻松。 杜飞顺势把另一只手按在俏寡妇手背上:“秦姐,你放心,我肯定守口如瓶,不过棒梗那孩子你真得管了。贾哥走了这几年,你又当爹又当妈,拉扯一大家子图个啥?不就盼着棒梗有出息,您这苦日子就熬出头了。” 杜飞一句话算是说中了秦淮如的心思。 古往今来,但凡年轻守寡的,无非就是这个念想。 杜飞沉默片刻,容她思索,又接着道:“但现在棒梗这样,您觉得将来有希望吗?万一哪次偷东西让人逮住,棒梗这辈子可就毁了。” 杜飞说的语重心长,心里却在偷笑。 今天晚上棒梗那货,一顿毒打绝对是跑不了了,就算打不死,也得脱层皮。 秦淮茹则如坠冰窖。 原先她虽然知道棒梗小偷小摸不好,但每天在厂里累个半死,回家还得洗衣做饭,让她精疲力尽,无暇去想将来,只能浑浑噩噩的过一天算一天。 而现在,杜飞残忍的揭开了她不愿去想的晦暗未来。 秦淮茹失魂落魄,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一个画面:棒梗带上手铐,被公安抓走了。眼睛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。 杜飞见她这样也适可而止,没再煽风点火。 过了一会儿,秦淮茹情绪平复下来,用手抹了抹眼泪,更显得梨花带雨,我见犹怜。 杜飞瞧着,心中不知不觉升起一团燥热。 秦淮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:“小杜,这次姐谢谢你了,要不是你提醒,棒梗这孩子……” 说着悲从中来,又抹起了眼泪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