扯一大家子多不容易,偏偏儿子还不争气,以后哪有盼头。 而在旁边闷头大哭的秦淮茹,也听见杜飞胡说八道。 其实刚才她哭起来,就知道这光天化日,一个寡妇哭天抹泪,边上还站个小伙,肯定惹人闲话。 可她根本控制不住,眼泪就跟泉涌似的。 直至杜飞拿棒梗当挡箭牌,想到自个那倒霉儿子,情绪才疏解开,渐渐止住哭声,重新站起来。 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也都各自散了,只剩下杜飞跟俏寡妇。 秦淮茹桃花带雨,瞪了杜飞一眼,小声埋怨道:“你瞎说什么,棒梗名声都坏了。” 杜飞撇撇嘴,不以为然道:“这胡同周围有不少棒梗同学,谁家不知道棒梗啥样?再说了,能怪我?谁让你说哭就哭,我要不这么说,明天就得传开,你秦淮茹想老牛吃嫩草,被我拒绝,当街撒泼。” “你……”俏寡妇瞬间满脸通红,手指着杜飞气得不知说什么好。 杜飞看出她真有点急了,适可而止,摆摆手道:“好了秦姐,不跟您开玩笑了,我有事,先走了。” 说着就要推自行车,却被秦淮如拦住道:“你等等,我……这钱我不能一气儿还你,等我下个月开资,先还你两块。” “行~”杜飞笑呵呵道:“又不是多大事,你掂对着来,别太勉强。” 俏寡妇“嗯”了一声,顿了顿,小声道:“其实……上午是我娘家托人捎信来,我爹老毛病又犯了,我娘想带他上医院看看,家里……家里钱不够。” 杜飞恍然大悟,难怪他回来时,贾张氏突然哭天抢地的,原来是秦淮茹娘家要借钱。 秦淮茹虽然上班挣钱,但也就掌握着每个月的生活费。 贾家原先的积蓄,还有贾东旭的抚恤金,都握在贾张氏手里。 秦淮茹那二十多块钱工资,每月还得留出给贾张氏买止疼药的钱,过日子都勉强,更别说攒下来。 但让她从贾张氏手里抠出钱来,简直比登天还难。 现在农村都改成了人民公社,农民挣工分换口粮,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个钱,吃饭都还勉强,就别说攒钱了。 杜飞听她说完,皱了皱眉道:“是啥病?十块钱够用吗?” 秦淮茹道:“风湿病,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儿,大夫说治不好的。原先都挺挺就过去了,这次实在太重了,我爹熬不住,才想上医院。钱……也应该够了吧?他们还有点,我给凑了些,再加上跟你借的。” 杜飞一阵默然。 俗话说,有啥别有病,真是一点不假。 他想了想,又掏出一张大团结塞过去。 “哎?小杜,你这是干嘛?”秦淮如连忙推拒。 杜飞道:“秦姐,你听我说,出来看病不能可丁可卯的,提前打出富余,免得措手不及。多了我也没有,你先拿着应急。” 说完骑上车子,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。 “哎~你……”秦淮如手里捏着两张皱巴巴的票子,心里万般滋味。 她原想借这事儿,看看杜飞究竟怎么对她。 如果杜飞迟疑犹豫,甚至干脆严词拒绝,她反松一口气,也给自己理由,断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。 可是现在…… 俏寡妇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