钉在了顾甚微身上探究起来。 “皇城司顾亲事,久仰大名!” 这个久仰大约只有半日光景。 今日午时,他在樊楼头一遭听韩时宴说起了顾甚微,他说皇城司进了一只杀人如麻的恶犬,是位继承了“第一凶剑”名头的奸诈女郎君。 吴江又打了个嗝,他有些粗野地挠了挠自己的头,不像是个官差倒是带了几分匪气。 “在下开封府推官吴江,还请诸君海涵,在下见到死者就会打嗝,所以才被亲爹从战场一脚踹进了开封府。” 他说着说着,像是感觉到了来自身后仵作的死亡凝视,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几乎都要听不见了。 感受着屋中泰山压顶的气氛,吴江险些没有背过气去。 一桩命案,牵扯到了皇城司,御史台和开封府,光是想想都觉得错综复杂棘手得很。 他刚刚才来开封府一个月,前半夜一直跟着老仵作验了一具腐尸也就罢了,这后半夜竟是又要用他不怎么厚实的肩膀撬动整个汴京……真是愁断头啊!嗝~ 吴江的心思写在了脸上,老仵作剜了他一眼,目光落在了顾甚微身上。 顾甚微径直地朝着二人走了过去,指了指挂在床侧的那件长衫,“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,比如说关御史的衣衫是在他死亡之后才被人脱去的。” 韩时宴听着加快了脚步凑了过来,他看了看这件绣着菊花暗纹的青衫,眉头紧皱。 “先生的确是青色的便服,不过暗纹不是菊花,而是青竹。他所有的衣物,都是师娘一针一线亲手绣的,这件很新,我没有见过。” 他先前太过悲恸,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。 顾甚微时隔三年才回汴京,就算皇城司神通广大,连武将一夜要起几次夜,几个月换一次床都一清二楚的。 但她也不可能记住关正清所有的衣衫样式,那么她这样说一定是别有发现。 他想着,定睛一看,恍然大悟。 “今日一直下雨,汴京的路上铺的都是青石板,有的石板松动了,脚踩上去,就会溅起泥水来。这就是为什么靴子的上面有很多泥点。” 顾甚微并不意外韩时宴一点就透,他能找到三门妻族家的罪证将他们送进大狱里去,这就说明他本人的查案手段一流,只不过因为死的那个人是他的老师,悲恸让他眼盲心瞎。 等他冷静下来,她想要“联手”“盯梢”就得拿出更多的筹码。 顾甚微想着接着说道,“下雨天出过门的人都知道,路上的积水,还有从斜方飘过来的雨,都很容易打湿人的衣衫。可这件长衫却是干净如新,一点脏污都没有。” 她说着,竖起了一根手指头,紧接着又加了一根。 “这是其一,还有其二。” “关御史身下流了不少血,可是他肚子上的血却没有那么多。不光是如此,你凑近了拿着烛火照亮了看,就会发现一些血迹路径像是断了一截,这种情况,是被某些东西遮挡住了。” “比如说,他死亡的时候,其实是穿着衣衫的。所以有很多血流在了他的衣衫上。” “然后有人取走了他的衣衫。人在死亡之后,流出来的血液会变少,这就是我们看到他身上过分干净的原因。” 顾甚微说着,看向了老仵作。 这老仵作姓池,在汴京城中赫赫有名。流水的开封府府尹,铁打的验尸官池老头儿。 老仵作点了点头,“是这样子的没错。” ?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