状元郎见唐兴竟然骂自己,顿时大怒,只是不等他发火,就看到前方有宦官笔直朝他们走来,状元心头一喜,认为皇帝又要召见自己,连忙迎上去,正要见礼招呼,熟料宦官看都没看他,直接绕过。 “唐榜眼,周探花,陛下召见。”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,状元浑身一僵,愣在了那里。 他没听到唐兴、周俊臣是如何回答的,只看到他俩跟着宦官走了。从始至终,都没人再看他一眼。 皇帝召见三甲中的榜眼与探花,却偏偏没叫状元。 更让人心寒的是,状元已经去见过皇帝一次,那个宦官他都认识,而刚刚对方从他面前过去,竟然跟他这个状元连招呼都不打,作为离皇帝最近的人,有这样的行为,可见皇帝对他这个状元是什么观感。 状元只觉得如坠冰窟,手脚冰凉,前途暗淡。 …… 徐明朗回到自己的帷帐,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,今天在皇帝面前的经历,让他心情不是太好,但眼下却没时间多想这些,他约了孙氏等将门家主,今夜到他这里来,商谈五军都督府的事。 时辰到了,却还有好些座位空着,十七将门只来了半数,这让徐明朗十分意外,又等了一柱香的功夫,没有新的人到来,徐明朗的面色渐渐难看。 他望向右边首位的孙蒙,“孙公,这是怎么回事?” 孙蒙的脸色比徐明朗还要阴郁,闻言冷冷道:“本公倒想问问徐相,前一场苍云顶演练,为何在赵氏队伍还没被淘汰的情况下,徐氏子就带着门第袭击我将门队伍?” 徐明朗愣了愣,他之前听到徐知询的禀报,并没有把这个情况太当回事,眼下见将门家主们,都愤恨的看着他,等他给一个合理的解释,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 准确的说,是意识到将门对门第的仇恨与不信任,到底严重到了什么地步。 “孙公,诸位,苍云顶这场演练,只是小儿一时行差踏错,老夫已经施行家法了,诸位若是不满,老夫给诸位陪个不是。” 徐明朗起身作了个罗圈揖,重新坐下后道:“只是五军都督府事关重大,仅仅因为一场演练的不顺,就有这么多将门家主撂挑子,是不是太不顾大局?这可关系着诸位的家族利益。” 吴肃冷哼一声:“事关家族前程,我等自然不敢大意,但如果有人只是想利用我们达到自己的目的,等到木已成舟,再把我等一脚踢开,那就太小看我们了!” 徐明朗心头一紧。 实话说,他之前还真有这种想法。 监军的事他都在禁军中推行开了,将门一开始也是极力反对,最后还是没能斗过他,他打心眼里蔑视这些将门,如今既然大张旗鼓谋划五军都督府,劳心劳力付出这么多,又怎么甘心只获取两个席位? “诸位多虑了,老夫保证……” “徐相,今日我等过来,不是听你舌绽莲花的,说再多也是口空无凭,你需得立个字据,并让所有门第之主都画押,确定文官只占两个席位,否则……”吴肃又是一声冷哼,态度明显。 徐明朗脸色大变,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怒火,拂袖道:“这种事岂有立字据的道理,还要所有门第之主画押?这绝无可能!” “那就告辞了!”吴肃起身就走。 不仅是他,将门家主们接连离开。 最后只剩下孙蒙。 徐明朗没想到这些将门家主态度如此坚决,能给对方作揖赔礼,他自认已经很放下身段了,“孙公,这……” “与虎谋皮,岂能不处处小心谨慎?徐相,将门这些年被你打压成什么样了,你应该心里有数,吴氏的世袭侯爵,韩式的兵部尚书…… “你让大家如何相信你们?实战演练,是老夫好说歹说,大家看在五军都督府的份上,勉强同意尝试一下跟你们合作的可能性,结果呢?” 孙蒙摇头叹息,起身向徐明朗告辞,“此事,若是徐相不肯让所有门第家主立字据,怕是只能先放一放,来日再从长计议了。” 想起昨夜赵玄极的话,孙蒙走得很果断。 能有大都督之位,将门自然想争取,可那得是在不会被门第过河拆桥的情况下,这些年跟门第相争的结果表明,在权力斗争的手腕上,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