摄人心魄的战鼓声中,缓慢而又雄浑的向前行驶,一寸寸碾压、吞没两军阵前的土黄河面。 当两座水上连城之中,各自升起无数道耀眼瑰丽的符文流光,如蝗虫过境般的箭雨滑过当空遮蔽太阳,朝对方船舰如石如弹的倾泻而下时,甲胄在身、眉眼秀丽的赵玉洁带着一众王极境高手,从脚下的战船上如标枪一般拔地而起,向北胡战船投射过去。 当浑身裹着真气烈焰的赵玉洁,以比箭矢快得多太多的速度,蛮横无理的撕破、冲毁身前的流光箭阵,就要降临北胡战船连城上时,她面前的空气一阵扭曲模糊,继而一个稳重的身影凌空踏出,出现在她眼前。 那是头戴锥帽、身着蓝色右衽交领袍服,手持一柄符文古朴晦涩的新月弯刀的萧燕。 看到萧燕,赵玉洁止住了身法,任由咻咻破空的箭矢,如连绵不绝的洪流一般,从身旁不停地飞速划过,对双方已经碰到一起,开始追对厮杀、盘旋升空,掀起种种领域异象的高手强者视而不见,用看手下败将的目光,望着萧燕讥诮道: “听说你连王极境都不是,竟敢还敢出现在我面前,可知螳臂当车为何事?” 她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,无声宣告着彼此之间的强弱早已更易,也在提醒萧燕不要再用以前的目光看她,不要再用以前的姿态跟她说话。 毫无疑问,赵玉洁如此神态,令萧燕胸中的仇恨更加汹涌。 她乜斜着赵玉洁,冷笑道:“当初在代州城外,我救了一条落难的丧家之犬,并喂食了她不少时间,有一天这条狗疯了,反咬了我一口,并且自鸣得意,好似从此就做了一个人似的,但人尽皆知的是,狗,永远都是狗。” 听了这话,赵玉洁就像是被一根根倒刺划破了心肺,痛苦难当。 这不是因为萧燕羞辱了她,而是让她想起了自己那不堪回首的底层岁月。 她最不想被提及的,就是曾经弱小可怜的自己。在身为上位者的权贵看来,在如今的赵玉洁自己看来,昔日的自己的确活得跟鸡犬无异。 每当被人翻出那段历史岁月,她就不由得自惭形愧,觉得矮人一截。 她的眼神低沉:“你一介塞外胡蛮、荒漠野人,也敢这般吐口狂言,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?” 萧燕哂笑不迭:“你一介赵氏叛女,一条惯于卖主求荣的恶犬,纵然身在齐朝,也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,又怎会明白文字的奥义?” 赵玉洁顿时怒不可遏。 她平生最不能容忍的事,就是被人称作“赵氏叛女”,这比骂她猪狗更让她难以接受。 她当即长啸一声,纵身而出,以不死不休的气势,一拳朝萧燕面门砸去:“等你的人头成为我的军功,我倒要看看,你还如何搬弄唇舌!” 萧燕现身迎战,对赵玉洁而言,是求之不得的事。 只要能阵斩对方,这场战争她就赢了大半。 对此赵玉洁很有把握。 萧燕曾经疯癫过,修为大减,国战开始之际,靠着元木真的帮助,也不过是元神境的修为,如今就算有所进益,说破天就是王极境前中期。 是以这一拳轰出去,赵玉洁认为萧燕必然付出惨重代价。 她错了。 错得离谱。 当她出手的时候,她看到萧燕举起手中的新月弯刀,不紧不慢地笔直朝她斩落。 那一瞬,赵玉洁肝胆俱颤。 在她的感知中,新月弯刀上爆发出的刀气,犹如大海一般浩瀚,又似宙宇一样深邃,仿佛都能将世界劈成两半! 刀气中蕴含的无穷力量,高深到她一时无法理解。 显然,这不是萧燕的实力。 问题在那柄刀——那柄刀上蕴含的力量! 生死危机临面,赵玉洁发出了狐狸般的悲鸣惨嘶,再也顾不得隐藏境界,陡然将全部修为之力,全都调动起来凝聚于左拳,毫无保留轰击出去! 萧燕看着赵玉洁五官扭曲,心中有说不出的畅快,眸子里的杀意如铁石一般坚硬。 她敢来出战赵玉洁,当然是有依仗——后者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