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连忙辩解:“世家是一个整体,我们绝对不会抛弃你们,陛下不答应保全魏氏,我们绝对不会同意离开!” 魏无羡再度低笑出声: “你可别忘了,眼下是寒门势大,有这股力量在,皇帝并非没有选择余地,世家们勾结反贼,不付出些代价,怎么可能平息皇帝的怒火? “皇帝能姑息各个世家,还能姑息已经造反的魏氏?” 陈安之有些慌乱了:“唇亡齿寒,我们不会答应......” 魏无羡身体前倾,直视陈安之,眼神锐利:“唇亡齿寒?不不不。世家那么多,消亡一两个,可不会有唇亡齿寒那种局面。 “说不定世家们还会乐见其成。毕竟世家少了一个,就能让出一批官职权位,他们就有机会得到这其中的部分,壮大自己。” 陈安之只觉得浑身僵冷,背后凉飕飕的。 好半响,他嘎声问魏无羡:“如此一来,魏氏岂非有死无生?蛤蟆,我,我......我没想过会这样,没想过的!” 说到最后,他几乎要流出眼泪。 魏无羡轻笑一声,放松了身体,恢复了从容,嚼着草根道:“我本来也没想靠那些世家成事,亦不曾想过靠那些世家渡过劫难。 “起事之初,我就推算到了这种局面,之所以还敢举兵,当然不会没有别的依仗,也不会把魏氏推向死路。” 陈安之大喜,抹了一把眼角:“你还有依仗?快说来听听!” 魏无羡奇怪的看着他:“难道你就想不到?” 陈安之怔了怔。 在这种情况下,面对这样的局势,要说扭转乾坤的人,他只能想到一个。 魏无羡眺望着波澜起伏的山峦,眼神深邃:“当初,他选择了跟我不一样的道路,父亲说我们没了两家联合、并肩作战的机会,其实不是。 “我们依然在并肩作战。 “哪怕相隔万里,我们也一直在并肩作战。 “兄弟如手足,岂有在双腿遇挫,身体即将摔倒之际,双臂冷眼旁观、毫不动弹的道理?” 说到这,他再度看向陈安之,肃然道:“真正能引为臂助,寄托希望,生死与共的,只有手足兄弟。” 陈安之露出由衷的笑意,他一直是一个感性的人,精神敏感,有时候还显得脆弱,这一刻他很感动,以至于又想流泪:“你说没错,这才是兄弟!” 说到这,他脑子里冒出一个问题:“你说,宁哥儿会怎么帮你,会如何行动?” 魏无羡笑了笑:“我不知道。” 陈安之:“......” 他额头冒出黑线:“你怎么会不知道?” 魏无羡摊开双手:“我又不是宁哥儿肚子里的蛔虫,哪能尽知他的想法?” 陈安之无话可说。 就在他以为魏无羡没话了的时候,魏无羡站起身来,吐掉嘴里的草根,又一次面对峰峦起伏的陇山:“但我至少能够肯定一件事。” “什么事?” 魏无羡神采奕奕,眸中如有日月流转:“兵法云,其疾如风,其徐如林,侵略如火,不动如山,难知如阴,动若雷霆。 “宁哥儿韬光养晦、隐忍无为这么久,只能说明所图甚大、准备甚远,一朝厚积薄发,其声势必如海浪,席卷万里,其光芒必似霞光,普照大地! “在此之前,我们都是他准备的一部分,是他蓄势的垫石与阶梯。” “而到了一天,便是风起云涌、天翻地覆、日月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