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,他们掌握了足够多的战场信息,对起义军的力量与意图都有了清晰认知。 ...... 华阴,秦军总指挥部,作战室。 高出地面数寸的地台上摆着一把材质名贵、造型大气的太师椅,此刻,魏无羡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面,他前倾着熊罴般伟岸雄阔的身躯,浑身煞气地盯着作战室中央的沙盘。 沙盘上蒲津关左翼一带的河西之地上,数面猩红的反抗军旗帜顽强矗立,显得无比刺眼。 沙盘左右站着数名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参谋,他们像是雕像一样默默地承受着魏无羡无言的怒火,生怕稍有不慎就触动对方被降下雷霆之火。 沉闷而压抑气氛不知持续了多久,直到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军靴闯进门槛、阳光被稍稍遮挡的时候,参谋们无不暗暗轻松一口气。 无论如何,有人进来分担他们的压力总是好事。 进门的是世家孙氏的家主孙康,他身后跟着一名满面惭愧、惴惴不安的秦军将领。 此次出击晋朝,孙康是左路军——进攻蒲津关的秦军的前线统帅,起义军在左翼的活动发生在他负责的地盘上。 “末将孙康见过大帅!”孙康刚到帅帐,遵循入帐报名的惯例,见礼的时候一丝不苟。 “末将魏贤拜见大帅!”跟在孙康后面的将领名叫魏贤,乃殿前军第八军军长,统率左翼三个师的兵马负责整片防区。 值得一提的是,他虽然姓魏,但并不是出自秦国王室。他能成为殿前军的一名军长,是因为孙康的大力提携,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是孙康的嫡系。 魏无羡没有理会孙康,欲要择人而噬的双目盯向魏贤,说话的声音似猛虎低啸:“整整一个军,四万多人,被赵晋不到千人的队伍在旬日之内打得溃不成军,魏贤,你可知死?” “末将知罪,甘领责罚!”魏贤干脆利落地跪在了地上。 魏无羡大手一挥,低喝一声:“来人,将魏贤拖出指挥部斩首!” 门外警卫应声而入,在魏贤面如死灰之时,孙康连忙抱拳:“大帅息怒,魏贤虽然有错,但罪不至死,还请大帅细听末将分说!” 魏无羡终于肯正眼看孙康,不悦之意刻满脸上的每一寸横肉:“丧师辱国,陷大军于危难之境,罪不容诛,还有什么可说的?” 魏贤跪在地上瑟瑟发抖,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,孙康硬着头皮为他辩解: “魏贤虽然是左翼主将,但所领的三个师并非都是他的本部,从他上任到战事爆发,时间尚短他来不及熟悉情况,加之大军为了集中精锐进攻蒲津关,在左翼的部队战力不足亦是事实......” 魏无羡冷嗤一声打断了他:“孙将军这是说指挥部的排兵布阵有问题,该为魏贤的失败负责?” 虽然他说的就是孙康心里想的,但现在他正在气头上,孙康没法针锋相对地说是,遂连忙摆手:“大帅误会了。 “末将的意思是,此次左翼失利是因为下面部队里的一些战士包藏祸心,早就跟赵晋的人串联在一起,临机谋划了叛变之事,旬日之间成千上万的人投敌,这种事从没发生过,谁也料想不到。 “魏贤没能及时察觉确实失职,但这也不能全怪他,还请大帅明察。” 他说的道理没错。正是有这个道理在,他才能尝试保一保魏贤,倘若后者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丧师辱国,他想保都没有理由。 魏无羡沉默下来,良久不语。 魏贤战战兢兢惶恐不安,孙康则是渐渐放下心。 他已经向魏无羡传递了自己力保魏贤的坚定态度,在魏贤罪责的论定有转圜余地的情况下,魏无羡不能不考虑他的想法,照顾他的颜面。 “滚出去,好好反省,想想你自己错在何处,稍后本帅再治你的罪!”魏无羡喝斥魏贤一句,将他赶出了指挥部。 孙康一见魏无羡态度缓和下来,给事情留了余地,立马顺杆往上爬转移话题:“大帅,末将认为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左翼麻烦,否则蒲津渡战场都会受到影响。 “根据最新消息,韩城方面的守军依然把守着几座重镇,晋军虽然日夜攻城却没能奈何他们,有这些兵力钉在地方,只要援军赶到,那就能相互配合一举击溃这股晋军! “大帅是知道的,这股晋军刚刚组建,成份方面有天然不足,根本经不起硬仗的考验,要铲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