焉的。 他没说话。 礼汀睫毛颤抖,赌气别扭了稍许,表示投降认输。 他不记得自己了。 不记得是他救下的她。 不记得那场海难后,她一年来执着地想偿还对他的恩情。 礼汀知道自己不会因为这件事和江衍鹤计较,也没有强求。 他想不起来,没关系。 以后她慢慢告诉他。 于是礼汀起身,转了一圈。 她拿起江衍鹤之前脱下,搭在衣帽架上,被雨浸润的衬衣,搭在手臂上:“浴袍太长了,想穿这个。” 她望著他,眼神清亮,雀跃地踩在地毯上:“你等我!我出来,就告诉你!” 其实她不让他等,那人也会等着她。 不然别墅这么大,他为何任由她不辨方向,亦步亦趋,跟着他回了他的房间。 佣人出声制止,怕惊扰他的睡眠。 江衍鹤都眼神示意对方别出声。 只有礼汀一副没有自觉的模样,似乎根本没有把他当成危险的掠夺狂。 他是雄性,是野兽。 她却以身饲虎也不以为意。 浴室的香薰是礼汀喜欢的崖柏味,她安心地一点点褪去内衣。 平面镜是落地款,她脱下浴袍,肩膀极薄,双腿纤直。 自动控温的巨大浴缸里没有放水。 礼汀本来窝在里面,闭着眼睛洗头发。 结果水位渐渐上涌,弥漫到她脖颈,她才慌起来。 她踉跄着试图站起来,微弱而颤抖地叫着对方的名字。 结果脚软得动不了,任由水慢慢上涨。 “江衍鹤,江衍鹤,救我。” 这个世界上,她唯一信任的人。 她害怕水,很畏惧。 虽然名字带水,但母亲溺毙在泳池,自己又在轮渡上遇难,差点溺死。 她只能眼见着水淹没过自己的鼻息,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。 但江衍鹤在别处。 本来,圣地亚哥伯纳乌球场被他拼好。 江衍鹤闭着眼,靠在床角等她。 手机不合时宜振动起来。 他接到了一个,让他极度浮躁的越洋电话。 他应付着对面的问询,走了出去。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,他眉峰染上了几分戾气。 挂断后。 他让人把前厅摆放的翡翠珊瑚台,搬到地下室里去。 动静不小。 有年长的佣人提醒他。 “少爷,这个不能妄动的,风水上有避讳,我担心会发生不好的事情。” 满头银丝一丝不苟的汤叔,担忧地望着被抬走的巨型珊瑚石。 “无需担心。” 江衍鹤充满威压地沉声道,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。 直到看不到这个摆件,他才稍微挂点笑意。 往楼上走去,还没推开门。 他就听见浴室没有洗澡哗啦的水响,只有水浸没在地板上,流泻出的沉重闷声。 “还在里面吗?”江衍鹤说。 浴室里没有动静。 “没认出你,在赌气?”他低声问。 无人回应,甚至声音撞到偌大的房间壁角,发出回音的轰鸣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