诶,好圣洁,幽国那种美你们懂吗?” 女生长发在风口处飘摇,裙裾雪白,勾出泛着清甜盈光的小腿,脚踝包裹着纱布。 听见他们一群人指指点点讨论她。 那女生冷冷清清地,极淡地瞥了她们一眼,最后眼神落到程颐身上。 但没什么情绪,眼尾遗留了一点缱绻的薄红。 程颐没看仔细她的长相,嗓音沙哑地笑:“你的意思是侘寂吧,中文文盲。” 日裔朋友是个圆脸短发女孩,闻言摇头:“我说她是天仙好不好,幽玄美学那种仙人,在我们那里是高雅之美,神秘幽暗朦胧,不是单单侘寂和物哀,而是圣洁和不容亵渎。” 程颐揉乱同伴的短发,笑道:“你怎么突然会说这么多中文了?” 同伴笑:“主要是她漂亮得让我也心动啊,涉谷都看不到这款的。” 他们几个人眼睁睁地目送那女生融入黑暗里,单薄得逐渐消失。 宛如溺毙福尔马林里的白色飞蛾,扭曲而厌世,但是美到无法用语言形容。 她身上披着件黑色外套。 从程颐身边经过的时候。 身上沾了一点冰樟药膏和荷尔蒙的气味。 那味道有点熟悉,混杂着檀香和雪松,让人迷恋又疏远。 程颐鼻翼微动,心里浮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,但很快被她自己遗忘在霓虹灯夜街车里。 程颐等的人,没有到齐。 她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。 余光瞥到江衍鹤从同一个拐角处出来了。 一向冷淡的人,今天倒显得有几分顽劣和浮浪。 路过身侧问候的点头之交时,他还不忘乘着兴致,打了声招呼。 似乎是心情极好的模样。 程颐大半年没见到那人了,不太确定。 但心里笃定是他。 侧脸骨相走势是万里挑一的孤绝,宽肩窄腰撑出手工白衬衫的清隽风骨。 怎么可能还有别人? 她撇下同伴,不受控制地,向着江衍鹤走去。 半路上,被相熟的朋友缠住调酒。 转身就看见喝醉酒,想找地方醒酒的费澄声。 程颐见到费澄声,她似是嘲弄一般,噗嗤笑了。 第一句话是:“好久不见啊,傻狗,你一天闲不闲啊,夜里说没有我会死,白天我面前diss江衍鹤?” 第二句话是:“江衍鹤也来了吗,我刚才看见他的人影晃了晃。” 两句话一出,费澄声气得半死。 他转手在微信里,分享了一首《50 ways to say goodbay》回敬给她。 费澄声:【坏女人的下场】 程颐还没来及回复翻白眼的表情包。 费澄声就把她拉黑了。 “你烦不烦啊,傻狗,没事找事,幼稚又矫情。” 程颐懒得理他,过来找江衍鹤借火。 程颐读upenn前,在duke念夏校,会经常和亚裔同学去nasher艺术馆。 她亲眼看过文艺复兴雕塑的膏泥线条,看过顶级大师的仿生蜡像,梵高和派达利的杰作。 但是那些美的神迹都比不上她面前,比一年前更桀骜,更锋利的那个人。 程颐声线低了下去,饶是酷姐,也微露了娇怯,凑近那人。 她拘束道:“江衍鹤你也在,抽烟吗,不如给我点一根?” 她在费澄声面前,根本不会这样,从来都是颐指气使。 江衍鹤掀起眼皮,抬眸看她,清薄声音摩挲着她耳膜,“好久不见。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