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空气里弥漫的血腥气息还是让她心尖一颤。 他锁骨间全是被草屑砂石剐蹭出的细碎伤口,在领口凝固成血渍。 江衍鹤的手还是很漂亮,冷白腕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 他痛苦的模样也好看到让人窒息,堕神一样惊心动魄。 但他一个痛字都没有说,甚至一声都未吭。 礼汀看到他那副模样只觉得心都快碎掉了。 像把她放到车轮下碾过一样。 她比江衍鹤还疼。 礼汀轻柔地走向他,边走边掉眼泪,但她一个字也没问。 她再也没有那天去医院的路上,细细观摩他的心思,像思春期的小女生一样欣赏他的每一个表情。 只觉得感同身受,他一蹙眉,她的心都要碎裂了。 她伸手去触碰他凸起的喉结,把手覆盖在那人的遍布汗珠的脖颈上,感受他痛苦的颤栗。 礼汀温柔环住他的脖子,覆在他的背上。 “贴贴就不痛了。” 江衍鹤依然一言不发,只是沉重呼吸着。 应该是因为照顾她,作息不规律,胃部又疯狂痉挛了起来。 他的每次呼吸,礼汀都能感知自己身体中那支竖琴似是被拨弄地闷响。 她身体中的潮汐被他牵引着。 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人死死摁到地面草堆上, 他眼神一暗,像野兽一样咬在她的肩膀上。 但他在隐忍,在受难,他只是咬住她,并没有使劲。 礼汀突然意识到,江衍鹤可能,并不舍得让她疼。 她没有抵抗,顺从被他摁在地上,任由他的手指摁住两侧的肩胛骨。 就像蝴蝶,被尖刺定在标本上。 “好一点了吗?” 江衍鹤再也没有用犬齿欺凌她。 他手指插入她头发之间,摸索着给她找了一个比较缓和的位置。 江衍鹤身上的肌肉线条,坚硬而薄削,炙热的,这个姿势充满了无限的性意味。 他修长手指,捂住她的眼睛。 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脆弱的模样。 然后,似是寻找安抚一样。 任由她长发刺地脸颊疼痛,也把脸埋进她被他咬得满是伤痕的颈窝里。 这里好像才是唯一属于他的地方。 任由他埋在自己颈间。 礼汀睁开眼睛,看着草莓园上方蔚蓝的天空,混着泥土的腥还有江衍鹤身上乌木香。 入眼全部的植物,气息融合在一起,浓烈的草木气息,涌入鼻尖。 被太阳晃过的眼睛在须臾被阴凉的爬藤抚慰,心脏供血稠密又浓烈地流淌。 她伸出手指,安抚一样,微微抚摸他的头发:“我的鸟鸟,痛痛飞飞,乖哦,一会儿就好啦。” 原来不可一世的那个人,也有脆弱的时候。 自己可能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发现这个隐秘的人。 也是唯一一个。 礼汀轻柔地笑起来,感受到他的鼻梁高挺,抵在自己颈间皮肤上微微刺疼。 他的头发很硬,像他别人一样锋利又桀骜,很像那种毛发中空的狼。 但一会儿,那人就换了姿势。 她敏感得所有感官放大了十倍。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脖颈间动了一下,应该是那人的眼睫。 江衍鹤真可爱呀。 躲在我怀里还会偷偷眨眼睛,好像一个撒娇的小男孩。 他是我一个人的小男孩。 礼汀不着边际地想着。 直到脖颈上的伤口,被湿润的液体流过,滋得伤口升腾。 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