逐渐覆近:“手机拿出来。” “录了半天了,当我不知道?” “我...我....”蒋蝶还打算推脱。 “刺啦——” 她眼侧墙面,深色石灰质的老砖墙上,烟头的火星猝然熄灭。 差一寸,就是她的眼球。 蒋蝶眼皮一跳,浑身颤抖起来:“江....鹤....江少....” 她眼神里充满了敬畏,摇晃着脑袋,把藏手机的手背在身后。 “我的耐心仅限这一次。”江衍鹤淡淡道:“交出来。” 和崇拜和憧憬的人离得很近,这种氛围实在是令人浮想联翩。 但此刻并没有浮想联翩的氛围。 如果那时候,觉得江衍鹤孤高如鹤,似冰冷峻。 现在的江衍鹤,更有一种沉郁的,残酷的美感。 过去,他为了得到礼汀,做出了一些兄弟阋墙的事,来得到她。 现在他也不介意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行为,来守护她。 “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完全信任过任何人,除了她。你为了钱,帮我算计谢策清。” 江衍鹤漫不经心地查看了上面的录音同步发送页面。 接着,他狠狠碎了手机主板,拆掉烟盒厚纸片,冷白手指流利点火:“当然也可以为了钱,来背叛我。” 火星腾地升起来。 烟草纸片混着劣质塑料的烟味,撩得他浸于雾中的脸分外英隽。 录音的手机,很快就被烧成焦炭。 蒋蝶嘴唇颤抖着:“您真的彻底放弃我了吗?” “嗯。” 他咬字颇具温柔,唇角的幅度却令她汗毛耸立。 “你帮过我,我不去追究今天发生的一切。从此恩断义绝。如果在某天某个角落,你做了或者说了任何对她不利的事情,就算你全家跪在地上求情,我也不会放过你。” 江衍鹤静默地看着手机燃烧殆尽,垂眼发信息。 他让助理祁弥给蒋蝶买一个新手机。 并且叮嘱他,需要未雨绸缪,即将送给蒋蝶的新款手机里,装好反监控的系统。 他从不会放任任何一条漏网之鱼,宁可错杀。 以牙还牙,以暴制暴。 这些狠招,他向来如鱼得水。 蒋蝶并不知道。 她忐忑地解释着:“是谢策清逼我反水的,让我录下这些话给礼汀,让她知道您的真面目。我也有些私心,这样就能撇开礼汀,接近您了。闹成这个局面,全是我的错。我太贪心了。” 蒋蝶曾经觉得礼汀是恶之花。 谁都知道她活在沼泽里,孤僻,没朋友,和亲人关系疏远,但却长得特别美。 这种美,就好像位于岌岌可危的险峰,没有任何的能力做支撑,实在太过易碎。 后来,蒋蝶发现所有和礼汀打过交道的人,没有一个说她半分不是。 包括谢策清的朋友,江衍鹤的掠夺。 她的名字署名在国内知名的字幕组,甚至今年谢策清还买了一本她翻译的社会学书籍。 书名很小众,但因为和民主和自由有关,书号下来得很快。 礼汀没炫耀过江衍鹤给她的钱,没在乎过母亲留下来的股权能否分红,没大肆营销过她翻译的文本。 礼汀什么都没有争,偏偏命运把水中捞起来的金斧头银斧头,全部给了她。 来者泛泛,和蒋蝶一样,面目狰狞地想要从水底打捞起功成名就的幻境,但都空余嗟叹。 蒋蝶从来没有想过。 命运施予的金银斧头,是信赖,也是责任,是鞭策着温柔诚实的善良人,帮助更多的人。 因为礼汀,这个得到最多厚爱的小女孩,一刻也没有停止地想要帮助别人。 蒋蝶神情恍惚。 江衍鹤也缺失了和她沟通的耐心。 “钱和前程,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。以后,你别再出现在我眼前。” 江衍鹤残忍又流丽地迈开焦黑的灰烬,往走廊尽头的光里走去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