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世界只剩下,他几乎破碎的心跳声,棱角分明的下颌上也染着血。 可是再怎么伤害自己也没有用。 她满心满眼都是别人,那能在乎他的死活呢,只能陷入纯粹的自我折磨,痛不欲生。 江衍鹤几乎以为他们会在一起拥抱入眠了。 他躺在玻璃上,痛苦地蜷缩,心如刀绞地想着。 “路上小心。” 送她回家的男人并没有在他家留宿。 过了很久。 他终于听到了礼汀,很柔地对另外的男人说出告别的话。 他终于全身脱力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疲惫地笑了出来。 原来亲眼看着别人和她亲近,竟然这么剜心。 她曾经那么喜欢他,穿他的衣服,愿意被他关在家里,仿佛她每天唯一的期待就是等他回来和她上床,去巴塞罗那,也只带了他的黑毛衣。 而现在,她却宣之于众不认识自己,任由别人送她回家,为其他男人的孩子担忧。 楼下传来廉价跑车的呼啸声。 他的竞争对手到最后也没有获得留宿的权利。 但是他并没有得到胜利的快感。 他就像一条濒死的被抛弃的流浪狗,被抛弃,还要趴在街边祈求,能看见出门的主人,远远一眼。 主人新养了一只忠心护主的狗,帮它梳理毛发,甚至愿意照顾对方的崽,带它出门遛弯和交际。 他怎么能不嫉妒。 “比起被不爱的人抛弃,更可笑的是,你认定对方离开你不能活,偏偏她愿意和别人过,你觉得委屈她的日子。” 江衍鹤恨phallus上万次。 可是依然感谢他,什么卓绝的阴私的事情,老师都教过自己。 铁丝是在窗棂的螺丝上,随手拧下来的。 插入锁孔只需要向右边转三圈。 “咔哒——” 门开了。 房间里并不是一片黑暗,留着一盏小夜灯。 他此生获得最大成就,站在国际金融会议发言人的位置,被数不胜数的人群簇拥着。 有比此刻更为兴奋和忐忑吗。 答案是否定的。 江衍鹤脚步放得很轻,一步步转过玄关掩映的木质暗格走近。 很奇怪的,对方并不是睡在卧室里。 礼汀居然睡在客厅的沙发上。 她穿着宽大的睡裙,缩成很小一团。 海藻般的长黑发被拨到枕头一侧,露出雪白的耳朵和纤细的后颈。 看上去纯净又可怜。 那一瞬间,江衍鹤骤然有一种强烈的直觉,她好像在这里等待着谁似的。 有段时间,他很迷恋对方坐在他的腿上,被他搂着腰,荡漾着细软的头发,在他身上,被他享用的样子。 她总是神志不清地,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毫无保留地被他到处吻个遍。 长长的裙摆也在晃,两腿并在一起,脚腕被他捏在手心里摩挲,无处遁逃。 但此刻,他不能。 礼汀似乎真的很不安,睡前应该哭过,睫毛上泛着潺潺的水雾。 明明近在咫尺,他却没有舔走泪痕的权利。 桌上还放着今天买回来的日用品,那些柴米油盐的口袋,积压着生活的重担。 想到是那个男人提回来的。 江衍鹤薄唇弯起一个挑衅的幅度。 房间里明明都是生活气,她的水生香也充斥在这里,很淡的,微弱的。 可是又觉得可怜。 就像月光下的昙花,被人强行摘下来了,连呼痛都没办法开口。 江衍鹤并不是什么善茬和正人君子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