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。我粗略地估算一下,气馁地说道。 “如果你不是贩卖器官的团伙,那么你在我身上讨不到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。” 妹喜十分惊愕地发出又尖又利的声音,解释道。 “我不是坏人!我不是坏人啊!我从小到大可没做过一件坏事!你不能冤枉我!这里是我家,不是什么手术房。你再闻仔细一些,我家可没有人血味。我爹不让我做坏事,我也不喜欢做坏事。我爹要是知道我在外面干亏心事,他铁定会拿扫帚揍我!我见过他揍人,可吓人了。我不想挨揍,所以,你不能随便冤枉我。这种话,下次,你不许再说了。” 越是平凡的人,越是在乎名誉。而我在商业性的竞技比赛中,做过很多损害名誉的亏心事。我同样会被良心谴责。但是,钱挣得越多,良心亏得越少。良心亏得越少,钱挣得越多。良心就是这样被自己败光的。我对于妹喜这般看重名誉而显得有些神经质的行为表示不齿。你这样的人,而且还是个女人,只会被无情的社会吃得连渣都不剩。活该你被剥削。我全然不知脸上的变化正被妹喜看个一清二楚。 吃入苦瓜的第一口,我便纳闷起来。苦瓜怎么会是甜的呢?它应该是苦的。它一定要是苦的,就和现在我的一样苦。你这个深受厨艺之神眷顾的女人,你怎能轻易改变物质原本的属性呢?它该是苦的,就是苦的;它该是甜的,就是甜的;它该是辣的,就是辣的;它该是酸的,就是酸的。它该是什么样子,就是什么样子。不然,它变得不像它自己,那不就白活了?我把汤喝个精光,宛如世界级美食家似地批评道。 “苦瓜像甜瓜。它被你毁了。” 妹喜不明所以地嘟囔道。 “你不是吃完了吗?我怎么就毁了呀。” “我吃完,是因为我不能浪费粮食。我是个有教养的人,你明白吗?算了,你不会明白的。我们不是一路人。” “明白,明白,我明白啦!” 我们沉默着。我不说话,妹喜也不说话。为什么?正所谓敌不动,我不动。于是乎,我开始思考,思考自己的未来,思考卤肉饭的做法,思考鸟笼的样子,思考下次还能吃到什么,思考今晚睡在哪儿,思考妹喜会不会养我,思考母亲的处境,思考父亲的无情,思考兄弟姐妹的歹毒,思考车祸时的场景,思考医生在宣告我的视网神经坏死那一板一眼的语气……人就是这样的,吃了一顿饱饭,就突然不想死了。活着吧,活着吧。不是有个女人说要养我吗?我灵机一动,喊了一声女人的名字。 “妹喜。” 被点名的女人像是一个爱开小差的女学生,完全没有料到男老师会提问自己。她又慌张又欢喜地连声答道。 “诶,诶,我在呢,在呢。咋啦?咋啦?” “你真的想要养我吗?” 妹喜嘴巴紧闭。害羞了。因为看不见,所以我的期待在等待回应的过程中逐渐消亡。你不说话,就是不愿意的意思啰?母亲,我还是不懂得吸取教训。我前脚被那个女人欺骗,后脚又被这个女人欺骗。我就知道,天上不会掉馅饼。呵,商汶雍呀商汶雍,你真笨呐,居然会相信一个连见都没见过一眼的陌生女人。我猛地站起身,椅子随之向后倒去。我深吸一口气,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,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抖。 “你,你,你,全都是可恶的骗子!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