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打断了他。 也打断了所有人。 楼梯下,只见董景同的头歪向一边,董兆卿的手还没收回来,停在半空中。 “我说过多少遍,你没有记性,我让你不要欺负你哥哥,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!” “那我又说过多少遍,徐入斐不是我哥!”董景同红着眼大声反驳,随后绕开董兆卿,快步推开大门跑出去。 董兆卿竟然为了徐入斐,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打自己孙子的脸! 这些人看徐入斐的眼光又不一样了。 但现在的徐入斐还没办法被那些视线刺痛。 因为他还什么都不懂。 而等到他懂了,什么都晚了。 人总要摔了跟头才知道摔跤真的很痛。 在此之前,无论怎样的恐吓,说到流血、伤口里掺沙子、用纯度酒精消毒,都没办法使他恐惧。 要后来的徐入斐说,把砂砾挑出伤口时最痛。 回去时,董兆卿和董景同坐一辆车,招呼徐入斐也过去。 徐入斐站在顾顷身边,先是抬头看看他,见对方没有说话,他有些失落地往前走了两步。 夜晚的海风,带着咸腥。 “小斐。”顾顷叫他,声音很轻,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。 徐入斐立刻转过身,深棕的眼眸闪烁看着对方。 随后,他很开心地抬起手,放在嘴边做喇叭状:“老师,我就不过去了,我和顾哥坐一辆车!” 董兆卿就站在车门外,注视他几秒,扇了扇手,似是无奈也是放手,“赶紧滚赶紧滚。” 所以那天他和董景同没有把事情说开。 今后也再难有机会。 当人生的分岔路口出现时,人们总不能在第一时间察觉。 只是很多年过去,再回头看,才会明白。 噢,原来这里是岔路,而我选了这条路,舍弃了另一条。 那一晚,是徐入斐做出的选择。 ## 夜晚的海边,从不是静谧的,海水拍打在岸边,很吵很吵。 他们没有像徐入斐说的那样坐一辆车回去,而是到海边散步。 是徐入斐提议的,顾顷自然没有异议。 徐入斐说:“我喜欢海浪声,小时候家住的房子离海很近,我常常听着入睡,睡醒后,它还在。” 那让他格外安心。 人或许会无缘无故地离开,大海不会,它一直在家的旁边。 “但是衣服、鞋子都很潮,出门前,要放在烘干机里,不然我的衣角能拧出水……妈妈会骂我。”徐入斐说着,转过脸来看顾顷,明明已经十二月,还是这么热,海风吹拂,躁意才降下一点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