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台相机,用它拍下无数的花花草草,不懂构图也没有审美,饶是如此也将储存卡塞到满。 直至后来,他在自己最昂贵的那台相机里,存下他拍得最好最有温度的一组照片。 照片上的人是徐入斐。 刚刚上高中的董景同犹豫很久,还是打印出来,和不及格的成绩单一并尘封在床底。 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,没想到会被郝善梅发现。 他本来是想徐入斐回来的,却无形中将他越推越远。 后来几年,业内的风向渐渐发生变化,大众从铺天盖地的营销中清醒过来。 父亲的娱乐公司也遭到重创,也到了长白发的年纪,郝善梅强势又极端的性格令两个人的婚姻走到了尽头,每天关上家门就是无止尽的争吵。 董景同向隐瞒家里回国的消息,到影视城找大丘,说什么都要跟着学摄影。 他踏进曾经最不屑一顾的行业,每天扛十几斤重的设备,汗如雨下。 见到徐入斐的那个晚上,路灯下夜蛾扑腾纷飞,烧烤摊浓烟缭绕,场景一点也不美。 徐入斐穿很简单的衣服,对他说起玩笑话,笑起来,眼睛一弯,飞蛾也变成白蝴蝶,浓烟也成了造势的白雾。 他的心跳再次加快了,好像很久前,他翻看自己的相机,发现那几张无意中拍下的照片。 他对镜头里的人产生感情——他喜欢徐入斐。 记忆复苏的同时,心里也有了强烈的情绪。 他不甘心。 不甘心是顾顷率先找到他,不甘心他总是晚了一步。 这一次来到镇上,以信为诱饵,他想要和徐入斐好好聊一聊。 董景同选择和重逢时一样的地点。 倒不是执着于烧烤摊。 只是想着顾顷身为公众人物,总要收敛一点,这样露天的场合,或许会知难而退,不跟过来。 结果摆在面前,他不仅跟着,还要时刻黏在徐入斐的身边。 而徐入斐对待他和对待顾顷的态度,两者天差地别,甚至没办法拿来做比较。 这叫董景同怎么甘心呢。 他追去海边得到徐入斐冷漠的拒绝,寻着对话的蛛丝马迹,察觉端倪。 原来从那么早以前,自己就暴露了,不止是徐入斐知道,母亲也知道。 出于冲动,这些年累积压抑的情绪爆发,他与郝善梅当面对峙。 得出了当年的部分事实。 郝善梅的话语还响在耳畔,和父亲长期的争执令她显出疲态。 面对董景同的质问,她对自己亲手培养的儿子露出失望的神色,“你又来怪我了?你有什么资格怪我?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