绥锦关注她的伤,情绪不高:“是高嫔,中省殿在帮高嫔搬宫。” 邰谙窈立时想起当初在养心殿时,时瑾初答应她的话——待年后会让高嫔搬出合颐宫。 如今也是兑现了。 邰谙窈轻垂杏眸,她问:“她搬到何处去了?” 绥锦没关注,秋鸣却是打听过了: “奴婢问了中省殿的人,说是搬到凝香阁。” 兜兜转转,高嫔还是住进了凝香阁。 邰谙窈轻轻地应了声,她低头喝了口药,很苦,让她眉头都拧在了一起,不堪折磨地将药碗端起来一饮而尽。 绥锦塞给她一粒蜜饯,让她甜嘴。 邰谙窈闷闷地嚼着蜜饯,秋鸣觑了她一眼,才低声道: “听闻,中省殿一大早就去了甘泉宫,现在赵美人已经搬出了正殿。” 邰谙窈不是很感兴趣,赵美人如今不再是主位娘娘,被搬出正殿也是应当的。 外间常乐轩的动静直到午时才渐渐消失,而在午膳后,闻乐苑也迎来了客人。 闻乐苑内殿都摆着炭盆,被屏风挡住,翡翠香炉中也燃着熏香,袅袅白烟升上来,散着叫人安神的淡淡清香。 周贵嫔和姚嫔相伴而来,周贵嫔披着杏红色鹤氅,风风火火地跨进来,一来就瞧见她脸色苍白的模样,皱着脸,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责怪: “瞧瞧你的脸色,我真怕你下一刻就倒下了,你救她作甚!” 姚嫔也跟着进来,她怪是温柔,冲着搬来凳子的秋鸣点点头,方才坐下。 邰谙窈朝她看了一眼,用眼神询问,周贵嫔这大中午的哪来这么大的火气。 姚嫔冲她轻轻地摇头。 周贵嫔也坐下,才没好气道: “你没去请安不知道,今日宫中可热闹呢。” 其实不是宫中热闹,而是甘泉宫热闹,今日不止邰谙窈没去请安,云婕妤和赵美人同样没去。 赵美人位份被贬,云婕妤当然不可能放过她,趁着中省殿搬宫殿的时候,就把赵美人叫到颉芳苑立规矩去了。 邰谙窈听得有些头疼,她按着眉心,问: “立规矩?” 姚嫔轻声细语地补充:“说是担心赵美人不适应如今的身份,让她早日习惯。” 邰谙窈懒得评价,她纳闷的是周贵嫔在气什么,她疑惑地朝周贵嫔看去。 周贵嫔觉得她真是忘性大: “云婕妤有派人来过闻乐苑么?” 邰谙窈好像猜到她要说什么,迟疑地摇头。 周贵嫔看不惯地冷笑:“要不是你,她今日能好好地给人立规矩么,不说亲自上门道谢,也总该有一番表示吧?” “就她这德行,也好意思给别人立规矩呢。” 邰谙窈听懂了,这是在给她抱不平呢。 周贵嫔好像觉得她会说什么,直接打断她,还瞪了她一眼: “咱们不稀罕她表示是一回事,但她装作无事发生一样,就是厚颜无耻了。” 邰谙窈只能应和:“你说的对。” 周贵嫔轻哼着抬了抬下颌。 邰谙窈无奈地和姚嫔对视一眼,姚嫔早就习惯了周贵嫔的性格,她轻声问了邰谙窈的伤势,才从柳霜怀中接过一个锦盒,她们三人的关系日渐亲近,对邰谙窈的称呼也有了变化: “姐姐也知道我前些日子一直在磨这些玛瑙,年前我将这些玛瑙串在了一起,做了两条手链,姐姐和周贵嫔一人一条,没想到昨日会闹出这些事端,好在都过去了,只望姐姐接下来的一年万事顺遂。” 锦盒打开,里面躺着一条殷红的玛瑙手链,不得不说,煞是好看。 她话落,周贵嫔也举着手,冲邰谙窈展示,殷红色的手串将手腕衬得越发白皙:“你瞧,好不好看?” 姚嫔也期待地看向她。 邰谙窈垂眸扫过那条手串,她弯唇,在姚嫔的视线中将手串戴在皓腕上: “你惯来心灵手巧,倒是叫我讨了巧。” 姚嫔被夸得赧然低头,脸上落了一片绯色。 邰谙窈也弯眸,她扫过姚嫔的脸色,也扫过手腕上的玛瑙手串,她唇角弯到了一定幅度后,许久不变,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