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年,只要捉了任一郎,这事便有分晓。” 当下众人飞也似地去捉任一郎。不消一个时辰便将他捕到。王观察道:“这靴儿是不是你店中出来的?”任一郎接着靴仔细看了一番道:“这靴儿是我做的”。王观察道:“那你卖给谁了”?任一郎道:“买鞋的人成百上千,我怎么知道?”冉贵问道:“那宣和三年三月五日你记得卖给谁的?”任一郎看了那张纸条后笑道:“观察,有了这个,休说是一两年间做的,就是四五年前做的,我家里都有记载,你着人同去取来对看,便有分晓。”王观察当时就差两个人跟了任一郎,脚不点地到他家中取了簿子。王观察从头看至三年三月五日,不由吃了一惊,却是蔡太师府中张干办定制的。 滕大尹听报,立即带了王观察、冉贵二人,一径打轿来到杨太尉府中,杨太尉立即出厅相见。 太尉便引滕大尹到西房书院中坐下,大尹将前事历历说了一遍,太尉呆了半晌说道:“太师国家大臣,富贵极矣,必无此事。但这只靴是他府中出来的,一定是太师亲近之人做下此事。”商量一会,欲去太师府中面质,却又不敢;欲待阁起不题,又怕他日事发,难推不知。况且韩夫人在太尉府上,如果圣上发怒,谁也吃罪不起。 当下太尉、大尹径往蔡太师府中。门首报覆多时,太师才唤入相见。起居茶汤已毕,两人说明来意。太师道:“此靴虽是张千定造,不过交?纳过了,与他无涉。不过我府中冠服衣靴履袜等件,有一个养娘专门掌管。” 当下将养娘唤至,养娘手中执着一本簿子。太师问道:“这是我府中的靴儿,如何得到他人手中?”养娘逐一查检后说道:”这靴是去年三月着人制造的,到府不多时,有一个门生叫做杨时,升了近京一个知县,前来拜别。太师命取圆领一袭,银带一围,京靴一双送给他的”。二人一听谢罪道“任地不干太师!只因公事相逼,万望太师海涵!”太师笑道:“这是你们分内的事,职守当然,怪你不得。杨时任所去此不远。我唤他过来问个分晓。”二人作别回府不题。 太师即差干办火速去取杨知县过来。往返两日便到京中。茶汤已毕,太师将上项事一一说过。杨知县欠身禀道:“师相在上。某去年承师相厚恩,未及出京,在邸中忽患眼痛。左右说此间有个清源庙道二郎神极是灵验。学生即往庙中烧香,我见二郎神冠服件件齐整,只是脚上乌靴绽了,于是便将这靴舍与二郎神。学生既读孔、孟之书,怎么敢行盗跖之事呢?望太师详察。”太师晓得杨龟山是个大儒,管待酒食后放他去了。 太师便请杨太尉过来说开就里。杨太尉又着开封府捕拿。可二郎神怎么会去太尉府呢?一定是庙中或附近的人偷了靴子,又到太尉府做桉。但如何才能找到这个人呢? 还是冉贵聪明。他说盗贼丢了靴子,另一只也没有用。如果高价回收,也许能够找到。滕大尹一听只好随他。 于是冉贵装了一条杂货担儿,手里拿着一个玲珑珰琅的东西,叫做惊闺,一路摇着一路径奔二郎神庙中来。有人卖破衣烂帽,冉贵全部高价收购,只是没有卖靴子的。 这天冉贵又到二郎神庙附近收购旧货,只听得有人叫声:“收货的过来!”冉贵回头看时,却是一个妇人,便道:“告小娘子,叫小人甚事?”妇人道:“你是收杂货的,我有一件东西在此,胡?乱卖几文与小孩买糖吃”。 妇人当下拿出一只皮靴来,要卖一贯铜钱。冉贵假意道:“若是一双,十贯也要。还有一只呢?”妇人道:“我哥哥放在这儿的,他原来一双,不知道还有一只哪里去了。” “你哥哥是谁?” “我哥哥是二郎神庙的庙官,名叫孙神通。” 冉贵打听得实,便去袋里摸了两贯铜钱给她,然后挑了担儿就走。 回到开封府,冉贵取出前日那只靴来比照,毫厘不差。王观察 立即带人捉了庙官,然后押到开封府来。 府尹听说捉了盗贼,立即升厅。孙神通初时抵赖,后来加起刑来,只得一一招了。结果却是出人意外。 孙神通招称:“我自小在江湖上学得妖法,后在二郎庙出家,花钱作了庙官。因当日在庙中听见韩夫人祷告,要嫁个好丈夫,长得似二郎神模样。不合辄起奸心,假扮二郎神模样,淫污天卷,骗得玉带一条。只此是实。” 大尹叫取大枷枷了,推向狱中,然后请旨定夺。杨太尉奏知徽宗皇帝,几日后圣旨下来:“孙神通不合奸污天卷骗取玉带,凌迟处死。韩夫人今后不许入内,就着杨太尉做主另行改嫁。” 开封府就狱中取出孙神通来,当堂判了一个剐字,推出市心加刑示众。 韩夫人十分惶恐。宋徽宗还算有情,没有害她性命。后来嫁得一个在京开店的客人,两人情投意合,尽老百年而终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