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惊愕地说:“大姐,你有心情纠结这些,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不是交友不慎了?” 沈芸曦自然是想到了,她脸色顿时一白,再没心情纠结这些,狂奔上楼。 一进入苏氏的房间,沈芸曦放声哭泣,“姆妈,我是不是又蠢又笨?” 苏氏虽仍不知内情,却慌忙安慰:“乖囡囡,你怎么会又蠢又笨呢!我跟你说,你千万不要自降身份和那个贱蹄子比较,你是天真纯洁,哪里像她,一肚子的男|盗女|娼。” —— 沈芸曦想让匡珊瑚收拾沈南瑗,结果没想到,两人都被沈南瑗摆了道。 当然,她比匡珊瑚好多了,顶多就是那帮所谓天之骄女更看不上她,匡珊瑚那手才叫她越想越后怕。 以至于,在家的两天,沈芸曦对沈南瑗都是避若蛇蝎。 沈南瑗舒舒坦坦过了个周末,中途想到许副官硬塞小布袋里的三根小黄鱼,再加上自己的,合起来有五根了,兑成银元也有小一百五,够寻常百姓过一年的。 虽然枕着小黄鱼睡觉的感觉挺不错,但免不了担心被人发现。 小黄鱼的来龙去脉说不清,要是苏氏搅和,不定会变成什么样。 沈南瑗未免夜长梦多,隔日就到法租界那的瑞士银行偷摸开了个户头,把这些都存进了保险柜里,妥帖收好了钥匙,才彻底抒出了一口气。 泷城入秋后天气转凉得快,早晚温差厉害。 沈南瑗一出银行就裹紧了风衣,毛呢帽子遮得严严实实,但还是在坐上黄包车的时候,透过帽檐缝隙看到了一伛偻的身影。 “师傅,等等。” 沈南瑗就在黄包车里看。 那人原本应该是个意气奋发的青年,这会儿胡子拉碴不说,蓬头垢面,拖着一条血迹斑驳的裤腿孤零零倚靠在墙角。 路过的人不是嫌弃地煽着手走开,就是意思的给一个两个铜板。 但这样的人少之又少,青年前面始终就三五个铜板。 而他就像是没有魂的行尸走肉,眼神空洞地聚焦在一处空点上,对于周遭纷纷扰扰一点感觉都没有。 直到,有一个行乞的突然上前来抢他的铜板,青年突然动了,用的是一根他藏在身后的铁杵棍直接一击得手,敲在了乞丐手背上,隔着远都能听到骨头裂了的响动。 黄包车师傅扶了扶他的帽,啧了一声,“是个狠角色。” 可这年头,狠角色混成这样了还有什么用。 沈南瑗看着他瘸着一条腿捡起了那几个铜板,当着那地上唉哟唉哟叫唤不停的乞丐面儿,硬是塞到了另一个小乞丐手里。 小乞丐呆呆的,后来像是反应过来,攥住了钱撒腿就往包子铺跑。 “嗳,这人真是……”黄包车师傅又叹了一声。 沈南瑗看他又坐回了那个墙角,那根铁杵棍就攥在手里,但凡旁边的乞丐要找麻烦,也得掂量掂量。 “师傅,走吧,从他前面过。”沈南瑗吩咐道。 黄包车师傅应了一声,拉着车往青年那儿过,正好要过去的时候听到从后面传来挺重的一声当啷响儿,回过头看就看到地上掉了一袋子,听着响动里头可不少。 “好死不如赖活着,先治腿吧。”沈南瑗从捂紧的风衣那露出了脸,被风一吹,眼睫上沾了些水雾,让人不禁心生怜惜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