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怔住,一下就认出了少女,那天舞会上最出彩的星! 那一瞬,他的眼眶突然有些炙热。 沈南瑗假意没看懂,露过面儿就达到了目的。 看青年的眼神应该是认出她来了。 她不禁想,如果那天匡珊瑚得逞,眼下两人就不会是这幅场景了,她还是有点后怕。 关于最后出手,也只是看这个人对小乞丐那点善心的份上。 以及,被匡珊瑚设计的同病相怜。 “师傅,快点走吧。”沈南瑗催促。 黄包车飞快拉着朝沈家跑。 很快就把人甩在了后面。 因为路上打岔的这出,沈南瑗回家心情都还是有些低落。 不过进门后,里面却是反常的热闹喧哗。 沈南瑗还看到了一早去交通部上班的沈黎棠。 “爹?” “南瑗啊,你回来啦?回来正好,瞧瞧,这是杜家给咱家送来的彩礼,这排场可绝非一般人家能比的。”沈黎棠笑得眉飞色舞,“南瑗啊,嫁得好,嫁得好啊!” 沈南瑗一眼扫过去,礼匣满满当当堆了一桌子不说,地上还有三四个大箱子。 还真是够阔气。 连沈黎棠从不午休回来的人都巴巴赶了回来。 苏氏站在沈黎棠身边,那礼匣有几个已经开了,红珊瑚,赤金镯,红红橙橙映着两颊也飞着贪婪神采。 “别说,杜家这门亲,着实实在了。”薛氏呢喃,眼睛也移不开。“南瑗真是好福气了!” 她说着还作亲昵似的轻轻推搡了一把沈南瑗,结果落了个空,身子一个不稳差点磕桌上,那点虚伪的笑容就再也没挂住。 小贱蹄子,就这德行,进门也是被主母压着的主儿。 杜家那位太太可不是好相与的,她有个小姐妹今年年初刚过杜府的门儿,这就已经找她哭诉三四回了。 等沈南瑗嫁过去,不定也是一样。 李氏更实在,看着那琳琅满目的,突然忧心忡忡地来了一句,“这杜家送的这么多,咱们随的嫁妆也得不少吧。” 一句话,突然像给一屋子里人泼了盆冷水。 只有从头到尾冷静旁观的沈南瑗不着痕迹的牵扯了下嘴角。 沈家没钱,如果有,那也是从前花白家的,坑原主母亲的。 用坐吃山空来解释最合适,原主在乡下养到十五,他们就花了十五年,到眼下精打细算过日子就足够说明了。 沈黎棠那个职位,还是有些油水的,但他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,更何况还要维持家里开销,就显出拮据来。 李氏的问题刚好戳中他的痛脚,一下狠狠瞪过去了眼。“这事儿还用你来愁,就你那笨脑子,能不能想点好?” “老爷……”李氏委屈巴巴,怯懦唤了一声再没了话。 薛氏看得个乐子,刚才的不快一下就扫去了,肚子里坏水一转咕噜,“老爷,嫁妆的事的确不能马虎,跟督军府做亲家,还是得仔细着来。苏姐姐是贤内助,这事交给她,稳妥。” 这话刚好中了沈黎棠的心思,他原本也这么寻思的,“茉莉,嫁女儿是头等大事,当然得你来,咱们呀,一定也得弄得风风光光,才不能失了督军府的面儿嘛。” 苏氏想应,这是应当的,谁叫她是当主母的。 可转念一想,就想到了账面上零星剩下的。 别说是随个一半意思撑场面了,连一半的一半都拿不出来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