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了?哪儿不舒服么?”沈南瑗问,随即目光落在了银霜拿着的那本书上,赫然是她曾经想要落跑时收集的‘资料’——泷城美食见闻录。 “你认识字?”沈南瑗最先问。 银霜迟疑点了点头。她跟三姨太,这书是三姨太那压衣服边角的,她拿了会儿看,越看越心惊。 沈南瑗看她那样子,便也仔细看她拿着的那一页,说的是西福胡同的糖炒栗子——桂花季新下的栗子,糖砂炒了吃有桂花味儿。她家最好的就是用迁西紫玉板栗炒出来的,越小个越甜糯,还有种天然的油香…… 书上的描写旁边还搭着手绘市井的图。 “你可想起什么了?”怎么偏偏是西福胡同? 银霜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,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感觉,但那儿莫名吸引着她去。 “我觉得这地儿眼熟,我、想去看看。” 沈南瑗压下了心头的疑问,“……好。” 但是,不是银霜自个去的,沈南瑗另外找了两个人跟着去。 直到天黑,她以为银霜不会再回来的时候,人却又回来了,带着和去时一样的茫然。 手底下跟着的人同她也汇报了,说人在西福胡同来来回回走了两三个时辰,逛遍了角角落落,最后又回了沈公馆,显然是什么都没想起来。 “没想起来就没想起来罢,等你好全了,说不准就能想起来了。” 银霜仍是维持那踌躇迟疑的神情,喃喃说道,“我看那名字很熟悉,可真去了那儿,却什么都想不起来……胶……胶卷……” “什么?”沈南没听清,只听得一个什么卷的,春卷?又想起冬儿说银霜口音不像本地人这桩,再问她,也只是仓皇地摇头怕是自个也不清楚,她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安慰了。 而银霜眼神涣散了一刻,仔细嚼了沈南瑗的话,随即在她面儿跪下了,把人吓了一跳。 “银霜的命是小姐救的,若不是您也未必会有现下安稳的处境。不管银霜记不记事儿,都记得您的恩情!” 仿佛是知道她心里想的,银霜的话句句说在了她心坎儿上。沈南瑗谨慎惯了,就在刚刚一瞬亦是动了把人送离开的念头,可眼下却开不了这个口了。 银霜是她随意取的假名字,这人到底是谁,为何会出现在跑马场都是个谜。 而西福胡同会不会是个巧合又因为她的失忆而变得未可知。 同沈南瑗一般陷入前路迷茫的还有薛氏,从奉天观回来,她当真是气昏头了,所以让巧儿加了两味相冲的中药,想以彼之道还治彼身,慢慢折磨死这个恶女人,却没想到前脚刚动了手脚,后脚就被人发现。 为此,薛氏狠狠瞪了巧儿一眼,认定是这丫头做得不仔细! 可眼前,她还是得打起精神,憋着满肚子怒火,应对苏氏的先发制人。 “太太怕是有什么误会吧?我怎么可能会做出害太太的事儿来?” 苏氏冷笑哼哼了声,“误会?可要我叫巧儿亲自跟你对峙啊?” “巧儿?”薛氏不置信的声儿都变了调儿,这丫头跟了自己,自己待她可是掏心掏肺好的! “二、二姨太,您有什么就跟太太招了吧。那、那害人的招儿,都是您吩咐我做的!”巧儿噗通跪在了苏氏跟前,一个劲儿磕头,“太太饶命,太太饶命啊!” 苏氏眉眼都是冷然的笑意,仿佛欣赏这一幕欣赏够了似的,才同‘死不瞑目’的薛氏解释,“药房的伙计认得巧儿,抓去了警察局,谋害当家主母的罪起码得治个死,还有什么不能招了的。” “你——”薛氏差点给气了个心肌梗塞。 “你也别急,别怪巧儿,手底下的人蠢笨,那是随了主子的。主子蠢成了这样,还妄图跟我斗,你凭什么?”苏氏站着,薛氏坐着,一手抵在了她的肩膀处,跟能戳死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