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张不同的地点,沈南瑗认不出来的,杜聿霖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,那几处正是泷城的军需库。 但真正的军需库只有一个,且只有高层知晓。 是以严三娘在外游荡的目的,显然也是为了找寻那真正的军需库所在。 可陡然,杜聿霖的画风忽地一变,咧开了一口白牙。 江潮顺着他的手看过去,看见他手里捏了张照片,照片里的杜聿霖跟顾歆儿坐在一道,没看出什么花头,就只见杜聿霖笑得跟地主的傻儿子似的。 “你懂什么,她这是醋了!” 那照片江潮也是过过眼的。 就是杜聿霖和那顾歆儿坐在一辆汽车里。 这能说明什么呢? 反倒是说明了,给沈南瑗弄来照片的人,也在留意杜聿霖。 杜聿霖那个笨蛋,事先想的居然不是这一次是照相机,万一下一次就是木仓了呢! 他撇了撇嘴,对杜聿霖的说法保留了他自己的意见。 甚至觉得杜少帅的脑壳有毛病。 —— 严三娘这几日都没有出门。 临近年关,机关里也放了假。 那个沈黎棠就是个色中饿鬼,日日缠着她。 昨日好不容易使出了浑身解数,这才央得了今天半日的闲功夫。 严三娘出门,打了辆黄包车,准备先去给天京那边发个电报。 杜家一门都是老狐狸,城里的军需库有好几处,可她到现在都没能分辨出哪个才是真的。 说起来这事,也怪那个苏氏,太没有能耐。 若不然自己也不会选择弃了她,来和沈黎棠虚与委蛇,耽误了她多少宝贵的时间。 严三娘到了邮局,花了两块钱往天京发了个“钉子已死”的电报。 转身裹紧了大衣,又招手叫停了另一辆黄包车。 她是不知,她的这份电报并没有发出去,就被后面进来的人直接截住了。 邮局的小伙计瑟瑟发抖,那人举着军政府调查科的证件,一脸严肃地问他:“知道怎么做吗?” 小伙计忙不迭地猛点头。 严三娘看似漫无目的地坐着黄包车在这泷城转了一大圈。 可下头的人汇报上来她的行踪,杜聿霖拿着笔在地图上勾画一圈,立刻就知道她的重点在哪里了。 许副官看着少帅的手停在了军需库三号,心里也是咯噔一跳,问:“少帅,抓人吗?” 杜聿霖沉思了片刻,“再等等。” 停了片刻,他又补充:“跟的别太紧,以免发现了。” “是。” 跟踪严三娘的人,可不是跟着沈南瑗那些临时抽调上来的。 对付这样的细作,出动的可是少帅暗中培养了很久的调查科。 要说那位沈小姐,他们家少帅一开始明明也怀疑人家是细作。 可区别待遇很大呢! 说什么看着,现在看来分明是在刻意保护。 许副官秉承着看透不说透的原则,按照少帅的吩咐发动了汽车。 难得今日少帅要回家了。 也是,躲的了和尚躲不了庙。 回督军府之前,杜聿霖先回了趟康山别馆,换衣服。 这段时间,他一直住在那里。 也不知自己是抽了什么疯,总觉得猫儿住过的房间,还有她的味道。 杜聿霖的汽车刚开进别馆,他人都还来不及上楼,就听见大门口响起了敲门的声音。 他的这处住所并不是非常机密的事情,军政府的一些要员都知道这里。 但同时也知道他的住处多,不一定什么时候才来这里一次。 就好比狡兔三窟,窟是能看的到的,但窟里有没有兔,这个可谁都说不好。 是以,许副官一听见门响,下意思拔了木仓。 “谁?”他问。 顾歆儿拍了拍白色大衣上的泥泞,细声细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