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姆妈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。 但她不会像沈芸曦那样,哭若是有用的话,那这个世界上什么问题都很好解决了。 沈芸卉以极其粗暴的手段,制止了沈芸曦自暴自弃,嘱咐她要不想死的话就好生养着。 毕竟身体是“战斗”的本钱。 她叹了一口气,又交代了春萍好生看着大小姐。 这才走出了家门。 门口的天和沈家院子里的天,明明是一样。 可沈芸卉就是觉得外面的空气更清新,一离开沈家,她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。 “我以为你这阵子都不会来。”安禄穿着格子纹的灰白衬衫,罩了一件过膝的黑色的羊毛大衣。 一如既往的精致体面,那眉梢轻轻皱着,显然也是知晓了她家最近发生的事情。 沈芸卉的目光在寻到书店角落卡座里的男人时,脚步不由加快,然而听到他这话,又不由黯然,“我在家里待着,只怕是要喘不过气来了。” 安禄笑了一下,站起来道:“那好吧,我为我的考虑不周跟你道歉。为表示我的诚意,我请她喝咖啡。”他知情识趣地转移开了话题,书店的对面有一个咖啡店。 和他相处,沈芸卉自然是愿意的。 两个人移步进了咖啡厅,安禄选了个靠窗的位置,坐下后又道:“学校下个月就要开学了。” “时间过得可真快。”沈芸卉坐在安禄的对面,透过玻璃窗,有不少路过的女子大胆放肆打量他。想必是受他英俊的外貌所吸引。 这样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和自己在一起,沈芸卉的心底多少是有几分期盼和隐秘欢喜的。 少女的情窦初开,或是一眼定情,又或是日久生情,安禄把两者都占了。 然而沈芸卉却不知道安禄对自己有几分心思,这份欢喜便转为了落寞,恰是女孩子动心的表现。 “开学以后老师还在一年级教学吗?”沈芸卉其实想问的是他还要教那个沈南瑗么?不过婉转了些。 安禄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提醒,在点头之后,问了道,“你妹妹可还好?” “老师问的是我哪个妹妹,我那嫡亲的妹妹尚不知所踪。”沈芸卉神色倏然一变,虽然极快掩饰了过去,但不可否认,安禄这般明显关心沈南瑗的举动深深刺痛了她的心。 可那样生硬的话是有些失礼的,于是,沈芸卉极力压下了那一股不快又道:“南瑗妹妹跟我们家情分浅薄,不管是我姆妈过世,还是二姨太过世,我都没见她有伤心的情绪,这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。” 她的话说的隐射,不过是在说沈南瑗生性就冷血寡情。 果然,沈芸卉看到安禄皱了皱眉,她也不着急,收了话头,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咖啡。 家里的氛围死气沉沉,而想从安禄这儿获取点慰籍,眼下似乎也陷入了阻断,因为安禄能给予她的,和她想要的根本就不一样。 她思忖了片刻,倒是第一次理解了姆妈想要除掉沈南瑗的那份迫切的心情。 想到这里,她自嘲地笑了一下。 身心凉薄的果然是她,事不关己时,她对沈南瑗并没有那么大的敌意。 即使,芸芝是因为她才不知所踪的。 沈芸卉思付了片刻,才又道:“家里正值多事之秋,而我那妹妹,似乎也有许多秘密。”她拣沈南瑗的事情说,她知道只有这样安禄的注意力才会重新回到她的身上。 尽管心底暗暗含恨,但面上却仍得装作云淡风轻的。 “这话何解?”安禄放下了咖啡勺,不解地问。 “就在前几天,南瑗妹妹乡下的奶娘来了,一开始还同我们说了许多妹妹的趣事儿,七零八落拼凑起来,却是和现在的南瑗妹妹并不一样。二姨太说南瑗妹妹不像是乡下来的,我们也觉着不像。不过后来,这事就过去了。可并没有过几天,二姨太就莫名其妙地自己洗澡淹死了。 我爸觉得对妹妹有所亏欠,对她的要求大体上都予以满足,她要回家便回家,设的门禁对她并无作用。可去向,却没有人知晓。 我们姐妹几个即便是想亲近,都寻不到法子。” 沈芸卉说的话七零八散,可拼凑起来,没有一句是说沈南瑗好的。 她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说的,句句指向沈南瑗的怪异,只为了引起安禄的好奇和恶感。 谁知安禄听完,抿了口咖啡,态度却有些冷落了下来,“南瑗从小养在乡下,身边除了奶娘,没有一个亲人。她只身寡人回到城里,肯定会有诸多的不习惯。你们是一家人,好好沟通才是解决问题之道。” 沈芸卉闻言一怔,原以为会引起的追问并没有,反而被一通说教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