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该知道,你们的帝国已经腐朽老去, 而我们的未来才刚刚展开。相信我, 你一定会很满意我的计划。”灰棕色卷发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,端着香槟杯,如此对书房里端坐着的男人说道。 “我就是个粗人, 一介武夫,对这些生意场上的东西不大懂,不过我会介绍个人给你。如果你说的切实可行,那么我们的合作必然愉快。”张将军同样举了举香槟杯,隔空碰了碰的意思,一饮而尽。 “ok,是该谨慎些。”男人耸了耸肩,表示同意,随后在秘书的陪伴下离开了军委会办事处。 张将军往后靠在了椅背上,陷入沉思。 没过一会儿,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。 “进来。” “将军。”女人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,收拾得体面,脸颊消瘦,然而脂粉香艳,一扫前些时日颓唐,有了些气色。“我做了点点心,还有汤水就过来送一趟。” 女人正是顾红梅,一身素服,鬓边别了一朵小白花。她捋了捋滑落鬓边的一缕头发,挽到了耳后,将那一抹病态美展现地淋漓尽致。 她是为顾歆儿穿戴的,整个月间浑浑噩噩,甚至夜里梦里都是顾歆儿跟她喊疼。 她含辛茹苦养大,寄予厚望和后半生期望的女儿就这样白白没了,她就是跟着去都不甘心。 “你怎么不在家休息着,外面受了风怎么办。”张将军对顾红梅这样的作态是没有抵抗力的,也是念着顾歆儿的百日未过一直没去别馆。如今顾红梅来,一见,就心疼了。 “将军……”顾红梅一开口,便止不住眼泪,那哭并非是嚎啕大哭,还是眼泪那么一滴坠着一滴,甚是我见犹怜。 张将军揽人入怀,顾红梅就趴在他的肩头嘤嘤了会儿,可也拿捏恰到好处,并不多长,便拿帕子擦着眼泪从他怀里挣脱出身来,“我是不是打扰到将军了。” “正无事,说来,我也该多陪陪你。” “将军每天忙着处理公务,我不能分担一二,怎还好让将军为我分神。”顾红梅甚是体贴,是完全缓过了劲,要为女儿报仇。 一番费力取悦过男人,顾红梅穿回了旗袍,又整了整鬓角才出的门。 她的仇人有二。 杜聿霖是一,那龙浩泽便是二。 她自是要打起精神来,送那俩一道下去给她的女儿陪葬! 还未走出军委会,便瞧见了张将军身边的随从,恰是先前常往来的,悄摸使了银钱,“方才跟张将军碰面的外国佬是谁?” 那人机灵地把银元收进了袖口,“来的是英国威尔斯什么有限公司的,跟咱们将军说要做个大买卖,什么烟草……” 顾红梅在门口逗留的时间拢共一刻钟不到,就搭上黄包车走了。 那名和她交头接耳的下一刻就去了张将军的办公处报道,老老实实就把顾红梅给的悉数点在了桌面上。 “将军,已经照您说的跟顾夫人说了。” 正闭目养神的张将军睁开了眼,看了桌面上几十块银元,“收着吧。” “是。” 随从高兴收下,又转身出去,顺道替将军关上了门。 张充和又躺靠了回去,嘴角一弯,这女人的疯病,一时半会不一定好,但放在自己身边定是不合适了。 —— 从军委会离开的顾红梅并未回去别馆,而是去了圣马力医院。 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