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重的儿子已经躺了两个月,这一开门,却叫烟熏火燎得给差点熏迷了眼睛。 “浩泽?”龙二的声音都惊疑地变了调,当下一阵仓促的咳嗽声。 龙浩泽给呛猛了,停不下来,一边掸着面前的烟雾。 “爸咳、咳咳——你怎么来了?”龙浩泽眼窝有点凹陷,整个人病气怏怏的,面上划过紧张与懊恼。 龙二爷不置信地看着这一幕,他一直以为,他儿子是病着了,抑郁着,才这副憔悴样,这两月里来去匆匆碰的几面,那都叫他心疼。 只想着更快弄死了杜聿霖跟沈南瑗那一对。谁能想到,这个畜生竟是碰了鸦|片! “混账!”龙二猛地甩过去一耳光,啪的一声清脆嘹亮,龙浩泽被甩偏了脸,也是懵的叫了声‘爸’。 “别管我叫爸!”龙二爷给气得身子发颤。要不是看在龙浩泽身体还虚弱,只怕那拐杖就先抽下去了。 烟雾都散尽了,还弥漫着那一股销魂味儿。龙浩泽没疯,意识也能算一半清醒,要真全部清醒的,只怕是不会有今日被撞见的一幕。 他的瘾太大了。 “爸,你是不知道,我有多疼啊,我每天每日,每时每刻都受着什么样的煎熬啊……”龙浩泽再大喊了一声‘爸’之后,双眼瞪突着,布满了红血丝,整个眼眶也都红了。“可是,可是他们不让我好过啊,那药,药里掺了东西,等我发现那已经过了一个月,还加大了剂量,我戒不掉了啊!” 那唾沫星子都激动喷了出来,龙浩泽现在都不敢照镜子,连病房里的窗户都紧紧拉着窗帘,所有能反光照出他影子的全都盖下了。 他毁了,毁的何止是条腿,是整个人生都彻底完蛋了! 什么天之骄子,什么狗屁经商天才,他现在就是个废物!唯有在抽鸦|片的时候,他才能找回昔日快乐的感觉。 就是这么点快|感,让他沉溺其中。 龙二爷身体发颤,龙浩泽撕心裂肺的吼跟刀子似地割着他的胸口。 他的手颤抖,拍掉了烟枪,全数都扫到了地上。 那边的龙浩泽又哭又笑,一遍一遍问:“我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!爸,我抽这个,龙家也不是养不起我。” “二爷,二爷……”管家和随侍来前搀扶,都被龙二爷挥开。 龙二爷就站在龙浩泽的病床前,瞪着他看了良久。 一转身,拄着拐杖离去。 只是那步伐已不复先前的稳健与意气风发,如今的他完完全全就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子。 直到走到了楼下,龙二爷拿拐杖指着龙浩泽病房在的方向,“给我,给我看好了这个逆子,不许他再碰!把原来那些人都给我处置了!” “是!” 随着话落,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从风里传来,龙二爷敏锐地皱起了眉头,看向了他的道奇汽车。 “二爷,我今早刚洗的车子……” 龙二拿拐杖敲了敲后备箱,“打开。” 下面的人得令,手脚麻利地推开了后备箱盖子。一打开,扑面的血腥味道更重,而车子的后备箱里赫然躺着个被利刃割了脖子的女人。 女人的眼死不瞑目地瞪着,正和龙二爷的相对。 —— 沈南瑗彻底昏迷过去前,最后一个念头是慌乱和糟糕。 也不知过了多久,她缓缓睁开眼睛,原以为自己会呆在阴森恐怖的地儿。可 四周一打量,居然是一间很是宽大的房间,摆放与布置看起来还有点熟悉。 紧跟着,她就听见门口的人说:“少帅,沈小姐醒了。” 沈南瑗听见了咚咚上楼的声音,那个杜聿霖可能是用百米跑的速度,冲到了她的面前。 只不过,这人变态,一点都不显气喘。 沈南瑗的脑袋一片空白,一眼不眨地瞪了杜聿霖半天,任由他又摸额头又摸手的。 杜聿霖见她没有一点反应,转身吩咐许副官:“叫军医。” 说起来,杜聿霖也是个谨慎怕死的,带来的人虽不多,可都是精英。 楼下的军医一听见召唤,三两步就背着医药箱上来。 杜聿霖冲军医道:“看看,是不是傻了!” “你才傻了!”沈南瑗终于缓过了神。 她撑着胳膊从床上坐了起来,一手揉了揉额角,问:“怎么回事?” 军医拿着听诊器,诊也不是,不诊也不是。 杜聿霖见沈南瑗都有骂人的力气了,摆了摆手,示意一干人等先下去。 许副官最后一个出去,体贴地给两人关上了房门。 就一个多小时之前,许副官是亲眼看着他们家少帅发了疯。 若说先前,他还不太明了少帅对沈小姐的感情,那么经这一次,他是彻彻底底知晓了。 沈小姐对于少帅来说,高过了性命。 屋子里只剩下沈南瑗和杜聿霖两个人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