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而已。但他不知道的是,我也压根不愿意被人监听,监听我与他聊的所有细节。我继续问道:“我应该如何定义现在这个你呢?或者我是不是应该问上你一句,你是谁?”“我?”他摇着头,“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谁。对了,你应该把之前看到的两个我,都加了备注在笔记本上吧?能告诉我他们分别是什么名字吗?” “天使,阻拦者。”我照实回答道,“并且,对于那个暴躁冲动的人格,到底是命名为天使还是恶魔,我也还没想好。” “叫他天使吧!毕竟他始终还是单纯的,单纯地遐想着要去做很多很多他应该做的事情,但最终,并没有付诸行动。”邱凌建议道。 我说道:“如果这些人格确实都是存在的,并不是你杜撰与模拟出来的,那么,从一个心理医生的角度看的话,那个他,也不可能是真正的梯田人魔。他不够冷静,无法完成那些繁琐的凶案步骤。” “杜撰与模拟?”邱凌把头微微地歪了一点,“沈非,我觉得你挺会用词来着。杜撰……模拟……嗯,我喜欢这两个词。”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抬起,并将10根手指竖立。我依然看不到他的眼神,但我相信,他这一刻所释放出来的眼神,是自信满满的。 “看看这10根手指吧!”他的声音越发悦耳,语调不高,语速适中,像一个成熟理智的心理医生的声音,“沈非,我从去年开始,手指上就一直有倒刺,甚至每一根手指上都会有。这是因为我在自己的食谱中舍弃了维生素c和b6的摄入。但是,我并不会去拔掉它们,任由它们拉扯着手指上的肌肉。这样,我可以随时随地肆无忌惮地让自己感受到撕裂的痛感,只要我愿意。” “这样,你就可以让自己随时因为痛感而变得清醒与冷静,就像你在图书馆里总是找最不舒适的位置坐的原因一样。”我望着他说道。 “这是其一吧!但还有一个功能,你应该可以猜得到的。毕竟,从我决定了为文戈做某些事情之后,我就时刻面临着被抓获。那么,在我走入牢房后,我需要更为冷静清晰的思考时间。倒刺的刺痛,是一个非常便于携带的办法。” “也包括你在面对测谎仪的时候吗?”我望着他的手指,那手指细长,但指甲位置,有着比较明显的肿胀,至于是否布满了倒刺,黑暗与雨水让我无法洞悉清楚。 “你说呢?沈非,你我虽然都不是精神科医生,但对测谎仪的结构与原理都是有了解的。感应器贴上我手指的同时,也会接触到我的倒刺,很疼。对了,你刚才不是问我左胸接近腋下那个伤疤的缘由吗?我可以告诉你它是怎么来的,它是被带去你的诊疗室的前一晚,我与我所在的监房恶霸打架时被对方用牙刷刺伤的。当时,有十几个囚犯都亲眼看到了,之后赶过来的狱警,也正好看到了这一幕。所以,这个伤疤是我被人欺负时得来的,它象征着我的懦弱,象征着我的狼狈。这些,应该都是你沈非希望也喜欢看到的吧?” 我没吱声,继续冷冷地看着他。 邱凌的嘴角再次往上扬了扬:“这伤疤真好,正好能够塞进一支圆珠笔芯,这支圆珠笔芯从我肋骨缝隙里挤入,触碰着我的肺。呼吸感应器缠绕到我的胸部,也正好缠绕在这支圆珠笔芯上,让我的身体不能够放肆地改变呼吸速度。因为……”邱凌笑了,“因为身体太可怜了,呼吸速度改变,它会疼。” “如果没猜错的话,你的臀部也有一个这样的伤口吧?用来对付第三个感应器。”他说这一切的同时,我开始变得冷静,对方显露出的强悍,同样也激发了我的斗志,让我不再像之前那样如临大敌。 “你如果想看的话,可以脱下我裤子看看,我并不介意的。”邱凌冷冷地说道,“同样地,你一会儿还可以让你的警察朋友也都看看,你可以说说我胸口的伤口,也可以说说我的臀部。沈非,像你我这种有着心理学知识基础的人,其实有足够多的办法对付测谎仪器,只要我们提前准备就成。让自己臀部的肌肉变得结实与愚笨,并不难的。” 我打断了他:“邱凌,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那个问题。你是谁?或者说,你现在伪装出来的这个自己是谁?你又想让我在笔记本上给现在的这个你备注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呢?” 邱凌终于笑得裂开了嘴:“对应你之前的那个‘天使’邱凌吧!”他的眼镜往下滑了些许,那双眼睛显露出来,肆无忌惮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