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幼月之所以听得懂两人的东荣语,是因为上一世生意做大的时候,她也会与东荣国来的客商谈生意,知己知彼百战百胜,她自然也学了些东荣语和边关语言,但如今已经过去太久了,她自会觉得他们的口音又陌生又熟悉。 不过看来拓跋枭是真想留着她来做什么。 “知道多谢本将军就好。”拓跋枭眯了眯眸,略长的眼眸眼尾弯起,显然心情更好了。 苏幼月声音温和:“拓跋将军,我饿了。” 她在昏睡之中,根本不知自己赶了几日的路,但毫无疑问,她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,急需食物来补充体力。 拓跋枭用眼尾的余光扫了她一眼,就随手从旁边地上的袋子里拿出一个馕来,抛在她身边。 那馕掉在地上,立刻沾了些沙粒,苏幼月不以为意,拿起来微微擦了一下,就吃了起来。 馕很硬,她得小口小口地吃,才能慢慢在嘴里咬软了。 她如今身子虚弱得很,根本经不起难克化的食物。 她活了两辈子,就是最落魄的时候,也从来没有缺衣少食过,这馕于她而言,不过是味同嚼蜡,身体还抗拒着,理智却逼着身体吃下去。 吃了半晌,她也只吃了几口,拓跋枭就已经等不及了:“走。” 苏幼月没有拖延,放下馕,就慢慢站起身,脚底下的黄沙软绵绵、热乎乎的,脚感倒是很好,只是她才刚走出那简陋帐篷荫蔽的地方,被太阳炙烤了许久的沙粒就狠狠烫了一下她的脚。 拓跋枭一回头,就看见她缩脚的画面,于是一抬手,再次将她拎了起来。 刚把人拎到手里,他就直皱眉头。 她比前几日更轻了。 虽然她对他而言一直都很轻,可如今更是明显,孱弱得像是一朵枝头摇摇欲坠的病花,一阵风吹过来,就能把她带走了。 这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,他这几天费尽心思把她带回来,可不是为了让她死的。 这辈子,他拓跋枭还是第一次照顾一个人,瞻前马后像个奴隶似的,她要是敢死,他真会气得发疯,不屠几个村都不能平息怒火。 思及此,拓跋枭难得大发慈悲,放下她后,主动将水壶扔给了她:“喝水。” 苏幼月下意识接住了,准备去拧时,才发现身上实在虚弱得厉害,连个水壶盖子都拧不开。 拓跋枭走去远处沙丘后,牵着一头骆驼来了,才看见她还在跟水壶盖子较劲,一时间,嫌弃、无语、暴躁齐齐涌上心头,几步走上来,替她将水壶盖子拧开,捏住她的下巴就往她嘴里灌了几口。 苏幼月没有防备,呛了好几口,可连躲都没处躲,拓跋枭的手像一只铁钳似的,死死捏着她的下巴,硬是将水给她灌了下去。 女人的脸颊出乎意料的柔嫩,又滑又软,手感连这大漠上最顶级的丝绸都比不上,拓拔枭下意识怔愣了下,视线不着痕迹在苏幼月脸上顿了顿,又很快松开手。 苏幼月呛了好几口水,狼狈咳了许久才勉强顺下气,抬起头来,却不见拓拔枭没有像预料之中的不耐烦,而是牵着骆驼在旁边等着她。 她没有抱怨,默默往前走去。 倒不是苏幼月脾气变好了,她此刻胸腔里饱含怒火,可却理智得出奇,清楚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且前两日拓拔枭杀人不眨眼的行径让她对他的容忍限度变高了。 只要他不在她面前滥杀无辜,其他都是小事。 不见之前那匹赤红骏马和那头白狼,苏幼月也没有多问,只是看着高耸的驼峰却犯了难。 之前在马背上,她倒真能勉强趴上去,这骆驼是双峰骆驼,很显然只能坐一个人。 难道拓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