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想说话,一点也不想理她。 亲姐姐却并不打算放过他,还在自顾自的讲着: “就这么定了,明儿个我就找万岁,给你求个官职,弄个正经差事做。这身道袍,早看它不顺眼了,麻溜的换了去。” 他兀自揉着眉心,长呼了一口气,等她说完,轻轻抬起头来,看着她道: “不劳烦你了,明儿个我自己找万岁,脱了这身道袍。” “好好。” 周贵妃喜不自胜,正要夸赞,只见他也是一脸正经,神情无比认真: “然后断了这红尘根,托他在司礼监给我安排个差事,一了百了。” “......” 亲姐姐愣了片刻,才反应过来他话中之意,气得抬起巴掌便往他脑袋上呼,嘴里骂骂咧咧: “臭小子,养你这么大,是为让你做宦官的吗?出息!我瞧你是不把咱爹从地底下气活,你是不罢休呀!” 他淡定的拨了拨被她呼乱的头发,平静的面容里透着自暴自弃: “你说我现在干的事,和宦官有什么区别?何必非要披着这层皮,多此一举呢?” “这媚上的何止宦官?满朝官员也多了去了,偏偏就你爱多想!” “是,真要说来,我还不如司礼监的人呢。他们还能代上批红,干点正事。我呢,窝在后宫陪你们一帮女人耍,不是故弄玄虚搞点祥瑞,就是想法把女人逼到他床上去,现在又得亲自卖身笼络别人——” 他身子向后一仰,迷茫地望着天空: “我算什么呀?好歹师父对我有教养之恩,不如脱了这身皮,免得污了龙虎山的名声,也算对得起他老人家。” 周贵妃见他这模样不似玩笑,心下登时怕了,转而又祭出老一套,诉起了苦: “咱娘生下你没多久,人就去了。咱爹也没再娶,家里就我一个女人,我又大你十岁,便担起了照顾你的责任,喂你吃喂你喝,连尿都是我把的,看着你学会了爬,看着你学会走路,看着你学会说话。后来我被万岁瞧上,进宫受了宠,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们接进京城,找先生教你读书识字,看你喜欢人家姑娘,就立马给你定下亲事,真是处处操心。说是我弟弟,其实快赶上我儿子了,不,我对儿子都没对你上心,他们从小就有奶娘照顾,何曾需要我亲自把尿?棠棠夫君一被牵累,我就赶紧向万岁求情,总算只是贬官,没有流放。要不是怕你难过,就她爹那德行,我多余开这个口!” 她说着说着,委屈的抹起泪来: “可是你呢?不过是想给你指门亲事,你就威胁我要去当宦官,对得起我么你?” 每每她使出这一招,他就只能投降认输。 年轻道士长长一叹,坐起了身子,俊美的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