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跌落在地,碎成几截。 曹吉祥也未想到她的态度竟如此强硬,亦是大感意外。 她缓缓跪下,不卑不亢: “绿竹做不到,愿领万岁责罚。” 徐云中立于不远处,始终安静旁观。 朱祁镇身子微微发抖,难以置信中夹杂着深深的失望。 回过神来的曹吉祥按捺住内心的欣喜,低声提醒: “万岁。” 朱祁镇心口起伏不停,一双眼睛兀自盯着她,良久,缓缓吐出三个字: “都退下。” “啊?”曹吉祥以为自己听错了。 “都、退、下。”他一字字重复。 曹吉祥急劝:“万岁,不可感情用事呀。” “要抗旨吗?” 朱祁镇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。 曹吉祥吓了一跳:“奴婢不敢!” 朱祁镇怒目环视,沉声道: “今日之事,谁要敢透露出去半个字,朕就扒了他的皮,抽了他的筋!” 素来安谧缓和的水面陡然掀起万丈波澜,远比平日里就奔涌不绝的波涛来得震撼人心,望而生畏。 他一向宽以待下,何曾讲过狠话? 此次难得动了怒,扒皮抽筋这等威胁之言,在场众人皆是第一次听到,一个个始料不及,均对面前的帝王生出从未有过的畏惧之感。 曹吉祥也不敢再言,手掌一挥,带着众人一起匆匆离场。 徐云中亦敛了眉目,躬身退下。 杂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,旌忠祠内只剩他们两个。 佛乐不知何时停下,空气中是令人窒息的安静。 织锦御靴抬起,踩在那几截断裂的香支上,碾成碎末。 帝王挟着浓郁的压迫感逼近,俯下身子,一把捏起她的下颚,猩红的双目几欲冒出火来: “朕对你百般宠爱,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上,如此情分,都不值得你低头吗?” 滔天的怒气促使他指间不自觉地用力,捏着她的下颚猛地上抬,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登时留下几道红印。 绿竹吃痛,轻轻啊了一声,那蛮横的力道使她身子不受控制的后仰,脑袋轻晃,发间的玉簪滑落,云鬓就此散开,秀发如瀑垂下。 吧嗒,发簪跌于地面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 莹润通透的发簪落入眼中,今晨她柔顺的眉眼浮于脑海: “万岁喜欢它,那妾就戴它。” 回想此处,他终是有些不忍,手指微微松开,怔怔道: “今日庙里供的如果是于谦,这香你是不是就敬了?” “是。”她毫不犹豫的回答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