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 她绝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。 崔清开始更频繁地出入夫人娘子们的宴席, 在她有意无意的透露中, 几乎所有五姓七宗的人都知晓九娘手脚不干净这事,至少短期内, 她是别想找到好婆家了。 不过,名声的打击对九娘来说只不过是毛毛雨,因为她还有太子殿下可依靠, 而太子登基是明确记录在史册上的,尽管史书上还说九娘的父亲将倒向太平公主一系,但是若九娘在此之前出嫁…… 崔清是个记仇的人。 “昨日,魏三郎前来找我,”这日, 卢绚寻了个来由,总算能和崔清清清静静地走一段路,昨夜一场碎雨,地上微湿,可见霜露,“旁敲侧击关于你的事情。” “我记得他,他是不是长着一张圆脸?”时过一月,崔清说起这桩事,好似在说一件再也寻常不过的事情般,“他想知道林妈妈如何去的?” 说到这里,卢绚不动声色地牵起她微凉的手,握在掌心里暖,“是啊,他言语里颇为着急。” “哦?”此话引起了崔清的注意,“他着急什么?” 卢绚一笑,他抬头望去,天朗气清,三两只大雁列队飞过,尚有风声虫鸣。崔清随他望去,眼见大雁渐行渐远,只觉满腔郁气随之而去,一时心胸开阔。 “许是听闻九娘行窃的消息,”卢绚道,“坐不住了罢。” 临走前,卢绚斥退旁人,赠与她一个香囊,叫她回去再打开,道是,“本想付之一炬,实不忍心你为之所困,不过,”他灿然一笑,虚点了点崔清的胸口,“此事了时,你可不准再想了。” 崔清将香囊贴身放好,直到转至屋里,点上烛光。 以往这个时候,林妈妈早已喋喋不休叫墨香燃起香炉,让胡儿暖一暖被子,唤青竹端上茶水,屋里屋外,都能听到她的声音,好似一只蜜蜂嗡嗡嗡地勤快地采撷着蜂蜜。 而如今,崔清才发觉,屋子里竟寂静得吓人。 她呆坐一会儿,方掏出那个香囊,一点点拉开系带,露出一张卷起的纸。 难道是情书? 崔清不知想到了什么,脸颊在烛光下染上微红,她借着橘红的烛光,展开这一张纸。 没有字,只有一块方方正正的图。 崔清骤然清醒,她突然明白这是什么东西。 ——李玦的印。 卢绚将玉印的图案拓了下来,送予了她。 图上浅浅的线条朝玉印外延伸,好似未完。 崔清静静坐了不知多久,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璧——郑四郎的侍妾留下来的方孔玉璧,往纸上虚虚一印。 正好吻合。 她将小几上的东西贴身收好,提着盏灯,朝书房走去。 “林妈妈,备……”她顿了一下,道,“胡儿,备笔墨。” 灯很快点起来了,屋内烛光朦胧,她坐在几案前,在玉璧上刷了一层墨,先用空白的纸张试了试方向,才朝玉印按去。 一条条线连接在一起,组成一副熟悉的图案,而在“李玦”的中间那个圆形,似乎就是一条条线的终点。 这是一副地图。 只是她想不起来,这是什么地方的地图了。 即便她想不起来,在她身后,有成百上千的观众帮她想,叶雨时调出从前崔清去过的地方,与纸上的图一一对比,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,一个他们都非常熟悉的地方—— 崔清曾在此地被刺,张正的尸骨于此处被人发现。 大唐芙蓉园。 [我已经截图记下来了,]叶雨时发送这条弹幕,[只要你过去,我就能找到这副地图所指的地方在哪。][我也记下来了。] [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忍不住点了截图键。]看弹幕这么说,崔清还是有些不放心,她将地图默记于心,直至能回忆起每一条线,便直接烧毁了这张地图,玉璧也砸得粉碎,这叫直播间的观众们都有些惊叹于她的决心。 毁掉所有证据后,崔清随手擦了擦桌子上的残痕,叫来丫头收拾。 而与此同时,刘华也在与卢绚说话。 若换作平时,卢绚早已躺在床榻上,睁着眼睛等待睡意降临,然而刘华的到来打断了他酝酿的睡意,他却无法迁怒于人,无他,刘华提供的线索委实太过惊人。 “还记得九娘的那个丫头吗?”他问,“她生得高大,声音粗哑,猛一看,倒像个郎君。” “可想而知,不然又如何能将十三娘的乳母撞死,”卢绚打了个哈欠,眼风扫了他一眼,示意他赶紧走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