眠了,因为两枚鸟蛋失眠了。 隔天,正月十六,正式开学。 属于他们的高中时代已过去一半,司机早早在门口等候,虞添识坐上车,司机扭头:“定辙少爷呢,还没好吗?” “他不会坐这辆车。” “今天开学,不好打车,我去叫少爷。” 虞添识没有阻拦,沈定辙不喜欢跟他一起上学,不跟他同乘,虞添识被梁秋仪要求坐家里的保姆车上下学,沈定辙坐地铁。 坐在车上,没人说话,车里按司机的喜好放着凤凰传奇的专辑,虞添识想起沈定辙已有一个学期没跟一起上过学了,他知道沈定辙故意的,他在车上,沈定辙不上车,对于昨天沈定辙为什么会出现在高铁站,并主动将他们略显亲密的举动让狗仔拍下,虞添识并不打算探究,总归不是为了接他而接他。 他跟沈定辙同班,高中部设立宿舍,刚到沈家时,谨小慎微的他察觉出沈定辙对梁秋仪将他带回家的不满,主动向梁秋仪提出申请住宿,梁秋仪当时放下手里的美容仪,温柔询问是不是住的不习惯,是不是有哪里没招待好,并让助理带他出门置办个人用品。 住宿舍的想法被她扼杀,路上,助理先是暗示,而后直白的告诉他:你要随时随地配合仪姐,在任何镜头前展示她对你的照顾。 虞添识并不迟钝,他在那一天摆正他的位置:一个用来维护梁秋仪慈善明星人设的工具。 当然,他对梁秋仪依旧感激,没有她,他可能连高中大门都没办法踏入。 在学校里,他跟沈定辙形成鲜明对比,沈定辙是阳光学生代表,几乎所有公开赞扬场合都有沈定辙的名字,是老师们喜爱的不用操心乖巧好学生,是学生们喜欢的高颜值学霸,是家长们用来鞭策自家孩子的标杆。 虞添识不一样,他是沉默、怯懦、卑微的代名词,沈定辙是即将亮起的黎明,他是与黑夜交汇的黄昏。 司机将车开到学校正门口,他所在的学校,是当地著名贵族学校,民间传闻中有钱都不一定能进的博纳学院。 门口聚集着本市种大网红、电台记者,虞添识在镜下低头往学校走,身后传来某记者与同行的闲聊声:“刚那辆车拍下了吗?梁秋仪的保姆车。” “拍了,下来的是她资助的学生还是她儿子沈定辙?” “不是她儿子……” 虞添识快步通过安全闸,将声音抛在脑后。 刚进教室,有人吹了声口哨:“嗨,我们的乡村明星回来了!” 这时候人不算太多,虞添识没理他们,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。 新开学,他们忙着相互炫耀寒假去了哪些地方旅游,虞添识听着他们口中的俄罗斯,新西兰,瑞典,想起老家后山的那片野生幽兰,那片藏在深山的美丽,只有他见过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