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苏清秀却不愿意再说了。 时瑜离苏清秀很近,那些迷迷糊糊的字句传到时瑜的耳朵里却震耳欲聋。 时瑜愣住了,阮知秋察觉到他的异样,目光向他飘来。在他们对视的那一瞬间,阮知秋看清了时瑜眼底布着一层浓浓的哀伤。 他用口型比划着问时瑜发生了什么,但是时瑜摇摇头,什么都不肯说。时瑜侧过脸,撑着下巴看着海景,但是脑子里却乱成一团,他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冷静,但是还是克制不住最本能的情绪,抬手偷偷地擦了一下眼泪。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,船抵达了小岛。 阮知秋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和林之桦告别的地方,除了林之桦,阮知秋曾经还在这里送别了他的外公——陪了苏清秀半辈子的爱人。 时瑜慢慢地拿出了骨灰盒。 他和时瑾站在距离海水最近的礁石上,在涛涛海浪声中,他们一点点地将方冉的骨灰抛洒在海里。 生前,方冉向他们嘱咐过,一定要撒远一点,她不想下辈子也被困在这小小的地方,一定要去远方看看。 现在,方冉终于去了她想去的远方。 骨灰撒尽的那一刻,时瑾突然蹲下来,她把头埋在膝盖里,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。破碎的哭声被海水卷走,到了最后,她竟只能有气无力地哀嚎,嗓子沙哑到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。 陆清河坐在时瑾旁边,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,他的眼眶也红的吓人。 但是苏清秀比他们想象中平静很多。她只是静静地凝望着海水,目光晦暗不明。苏清秀迎风而站,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,只有海风能听得见她的呢喃,但是时瑜却清晰地看见她的眼眶渐红。 时瑜想上前抱一抱苏清秀,他起身时,阮知秋似乎猜透了他的想法,他拉住了时瑜的手,朝他摇摇头,声音沙哑道:“让外婆自己静一静吧。” 良久后,她吐出一口气,找了个干净地礁石坐下,却一直盯着海面,不肯挪开分毫视线。 没有人催苏清秀,他们几乎是心照不宣地想把所有的悲伤都在此时此刻宣泄出来。直到黄昏十分,最后一班游轮也要开回淮临了,他们才不得不起身踏上回程的路。 苏清秀似乎是累极了,一路上,她一句话都未说,只是闭着眼睛倚在座位上,阮知秋给她搭上了一条薄毯,见苏清秀的呼吸渐沉,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。 时瑾哭累了,也昏昏沉沉靠在陆清河的肩上,半梦半醒。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,却无话可说。 “下一步有什么打算?”陆清河开口打破了沉默。 “先带外婆去医院吧。”阮知秋叹了口气,“是我疏忽了,如果早一点发现......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