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喜欢,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牵连,我也没有给你任何伤害我的权利。” 他说得没错,她擅长自欺欺人,也比过去更加擅长逃避。 她甚至为此发明了新的自洽方法,在他和自己之间树立高墙,用“我的喜欢跟你无关”,来抵挡亲密关系可能会对她造成的伤害。 她手心发凉,段白焰舌根发苦:“……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?” 姜竹沥没有说话。 分开的这些年里,午夜梦回,她一遍又一遍地想起跟他分手的场景。 小说里场景衬托都是假的,那日没有连绵的阴雨也没有密布的乌云,她不需要湿淋淋地站在雨雾里,可怜地看着他,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。 那天天气好得令人发指,晴空万里,有人提着花篮果篮来探病,有人推着轮椅出去散心,还有很多穿着条纹病号服的病人在楼下花园里晒太阳。 全世界都欣欣向荣。 只有她一个人,坐在长得看不见底的走廊上哭。不停有人来给她送纸,熊恪带着一群黑衣大汉,慌得手足无措,围成一圈商量怎么安慰小姑娘。 她一边哭,一边分神去感谢他们。 到后来头脑都变得混沌,等段白焰真正醒过来,她声音已经发哑。 她的手扣住他的手腕,最后一次,乞求般地小声问他:“我们能不能谈一谈?” 段白焰半靠在床上,唇角苍白,精神不济。 他深深地,长久地望着她,沉默了很久。 然后,他伸出手,以一种默然决绝的姿态,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。 那时候,姜竹沥就知道。 她和段白焰永远结束了。 他放弃了她。 *** 段白焰陷入沉默。 “我一直以为。”他说得很艰难,“我才是被放弃的那一个。” 所以也许是…… 姜竹沥想。 他们两个一起放弃了对方。 这样一想,她更难过了。 段白焰也很难过。 大魔王的古堡里,悄无声息地弥漫起一股悲惨的死亡气息。 良久,直到姜竹沥手腕发麻,她才忍不住,发出小声的嗫嚅:“我不想被放弃第二次……也不想被绑起来。” 段白焰如梦初醒。 他喉结微动:“不是我绑的。” 声音里透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慌张。 姜竹沥不信:“……” “是周进。”段白焰冷静地将锅推出去,“为了节目效果。” “……那你倒是放开我。” 段白焰不再说话。 他伸出手,抿着唇,用0.5的减慢倍速帮她松绑。 姜竹沥皮肤很白,手腕又太细,肌肤显得格外脆弱。哪怕只是平日里做饭时不小心在手上留个小刀口,疤痕都会留很久才消下去。 所以即使周进挑的是质地偏软的绳子,仍然在她手腕上留下了明显的红痕,脆弱不堪,像是被某种工具不留情面地蹂.躏过。 段白焰迟疑地咽咽嗓子,突然感到难耐。 松绑的速度,悄无声息地从0.5降低到慢镜头的0.25。 姜竹沥语气温柔:“周进是拿着绳子,给我结了个中国结吗?” 段白焰:“……” 他默默加快速度。 绳子一圈一圈落下,姜竹沥得到解放,活动活动发麻的手腕,一把扯下眼罩。 几乎是下意识地,段白焰抬起手,挡住她眼前的光。 她微微眯眼,小动物般地往后缩了缩。 “竹沥。” 他的手没有放下来,耐心地等她的眼睛适应屋内的光线。 “我在努力……变成正常人。”他舌根发苦,“你能不能试一试……不要放弃跟我交流。” “我在学。”他声音很低,“你给我一点时间。” 姜竹沥沉默着,直到最后,都没有点头,也没有摇头。 可他分分明明,在她眼底…… 看到一闪而过的松动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