坦白说,我初时未作他想;但不久后,我立刻开始怀疑生解的说法。据我所知,cassandra亦曾向其他“创始者弗洛伊德”的小组成员透露终止计划的想法;甚至也进一步直接向上级呈报。当时我曾劝阻她暂缓呈报,但并未成功。结果如我预期,生解高层当然不可能担得起毁弃“创始者弗洛伊德”的风险。我当然知道cassandra可能是被人类联邦政府所杀;但我更怀疑,是否正是因为cassandra“终止计划”的主张无法取得生解内部其他成员认同,进而引发杀机? 或许他们因此怀疑cassandra的忠诚?或许他们无法忍受cassandra的热切?或许他们担心cassandra的想法将危及整个计划?又或许,这只是另一次我难以窥其堂奥的、险恶的权力斗争? 我怀疑。然而较怀疑更令人忧伤的是,这些怀疑已于事无补。cassandra已然离世,生解损失了一名极为优秀的情报员;而我也失去了一位挚友…… 事后回想,当时的处境或许相当凶险。对于“创始者弗洛伊德”,我有实无名的参与可能保护了我。若是fiederling在当初曾指派我参与小组运作,若是我的立场曾被得知;那么不只是cassandra,或许连我自己,也可能死得不明不白了。 意外的是,在cassandra死讯传出后数日,我发现了cassandra留给我的预立遗嘱。 截至当时,那显然是关于此一计划的唯一一份电磁记录了(当然,那也很快被我销毁了。我直接用反向电磁场破坏了那份记录,也因此,不可能留下任何痕迹)。撇开私人部分不谈,关于“创始者弗洛伊德”,在遗书中,cassandra向我透露了惊人的内幕。据她说,她已下定决心,必须不惜一切代价,只求终止“创始者弗洛伊德”。也因此,在“计划终止”的提议确定被上级否决之后,她便开始执行预想中的替代方案。此一方案一言以蔽之,便是在她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内,假造情报蒙骗生解高层,使他们无法清楚掌握k的确实身份与未来动向。 cassandra将此一计划命名为“背叛者拉康”(lacan the betrayer)。身为“创始者弗洛伊德”小组负责人,她的权限其实相当大。关于实验目标k的近况,她已用假情报蒙骗了组织近一年之久。换言之,目前生解手中所掌握的k的近况(包括k所就读的学校科系、k的志趣、人格倾向、心理状态、实际住处等等),可能有极大部分,都不是真的! 我想cassandra对组织的欺骗相当成功。生解对这一切必定全被蒙在鼓里,否则他们不可能会这么快便决定杀害cassandra。生解且不明白,cassandra一死,他们对k的监控甚至可能就此断线;而“创始者弗洛伊德”亦可能随之土崩瓦解…… 毫无疑问,这是个极端手段。仿佛一位杀妻者,于暗晦晨光中,枕边人尚未醒来时,同时基于恨意与眷爱,以极锐利的刀锋摩挲爱抚她细嫩的肌肤一般。一场钢索上的独舞。如我所说,cassandra是个极具天赋的情报员;而在这点上,我只能说我同样感到迷惑。回想起来,自少女时代伊始,在我与她的私人互动里,她一向善体人意。我敢说她是个禀性温暖且极其有情的人。她未曾做过任何伤害我的事。我当然知道她绝顶聪明,我也知道她的政治信念极为坚定;但我依旧难以理解,这样彼此冲突扞格的面向,如何同时并存于一人身上? 更何况,是如同现在,在与组织发生歧见时,这样惨烈而决绝的手段? 但无论如何,这些困惑,都已随着cassandra的故去而失去意义了…… k,从那时开始,你再次回到了我的身边。 我指的当然不是你真正与我相伴。我想在你真正明了你的出身前,你不可能有机会与我相伴;但我却宁可你永远不知道你被植入的“弗洛伊德之梦”的内容。我的意思是,cassandra的安排意味着,此刻只有我,而且只剩下我,确切知道你的身份、你的近况与去向了。 对我而言,当下最重要的任务,便是完成cassandra的遗愿,确保“创始者弗洛伊德”的终止了。 然而问题来了。于成功瓦解计划后,在切断了生解与k之间的联系后,我该做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