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铭眼神骤然凌厉,转头道:“赵护卫,检查死者的手,看她是否练过武。”声音隐含着怒气。 赵子仪道:“是!” 梁心铭又向璎珞道:“你都听见了?” 璎珞用力点头,激动道:“都听见了。这事不怪咱姑娘,是方华恶有恶报。”她急忙帮朝云辩解。 梁心铭道:“这还用说!我是说你。你不敢说出姑娘喂方华吃东西的事,宁可自己被冤枉也要忠心护主,但你怎不想想,姑娘才几岁?怎么可能害人呢?” 璎珞低声道:“是婢子错了。” 梁心铭道:“你知错就好。不说出实情,反而会掩盖真相,让邱伯误会。幸亏云儿说了,洗刷了你的冤屈。” 璎珞看着朝云温柔地笑了。 梁心铭又对呆若木鸡的邱伯和众人道:“你们知道小女为何不吃方华给的糖吗?” 酒馆的五嫂忙问:“为什么?” 另一人道:“小姐刚说怕闹肚子。” 又一人奇怪道:“小姐怎知道糖有毒?” 梁心铭不答,先问朝云:“你为什么不吃这个姐姐给的糖?还怕吃了会闹肚子?” 朝云噘嘴道:“不认得她。” 梁心铭抬头,沉声道:“本官参加会试前一晚,有人在恩师送给我的状元饺里下了药,害得我拉了一晚上肚子。第二天,我带病下场考试,受了好大罪。 “从那以后,小女从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,就怕闹肚子。 “邱伯,我们都把你当熟人,才对你不防备。你这外甥女新来的吧?小女没见过她,自然不相信她。” 看热闹的百姓“轰”一声炸开了: “原来是这样子!” “不是打死的,是毒死的!” “方华想毒死大人。” “结果把自己给毒死了!” “这真是报应!” “小姐真聪明哪!” …… 五嫂挤上前,责怪邱伯道:“让小姐给大人带毒药,邱伯,你这外甥女太缺德了!她什么人派来的吧?” 外面人纷纷响应,都质问邱伯。 邱伯惊慌不已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梁心铭面前,磕头叫喊:“大人,冤枉啊!小人真不知道啊!小人发誓,绝没有害大人的心思。方华是才来的,我不知道怎么回事……” 梁心铭道:“邱伯,本官相信你。本官吃了你那么多的馄饨,你若有歹心,在馄饨里下药,本官早没命了。你先起来,本官还有话要问你。” 邱伯道:“大人请问,我一定都说。” 这时,东方倾墨来了。 梁心铭忙示意邱伯暂且退到一旁,又将朝云荷包里的糖都倒出来——荷包里还剩一红一白两颗糖——请东方倾墨查验,又让璎珞打水给朝云洗手。 东方倾墨拿到一旁去检验。 少时,仵作来回道:“死者被毒死的。身上没有外伤,璎珞姑娘那一推,并没有伤害到她。” 赵子仪也回禀,从死者手、脚上的老茧判断,她常习武,经常使用的兵器是剑;从她临死前对朝云那一抓来看,其身手应该不错,至少和绿风不相上下。 东方倾墨也检验出来了,道:“这白色的糖无毒。红色的糖剧毒,只要入口,必死无疑,撑不过几息工夫。” 至此,方华的死因便弄清楚了:方华想利用朝云毒害梁心铭,没想到朝云人小鬼大,把糖又喂给她吃了,方华自食恶果,至死也没想明白朝云为何这么做。 梁心铭对女儿高山仰止,又敬佩又心疼。 她对众人道:“白色的糖是方华哄云儿的,应该是想获得云儿信任,让云儿觉得好吃,再把红色的糖带给本官。她的目标是本官,所以才给了云儿无毒的糖。” 谁知朝云竟然哄方华,说等回家再吃。 东方倾墨忍不住问朝云:“云儿,你怎没把白色的糖给她吃,却拿了红色的糖呢?红色的好看些,不该留着吗?” 朝云无辜道:“我摸呀摸,就摸了红的。” 好一个“摸呀摸”,听得众人都笑了。 梁心铭推测道:“云儿荷包里并没有糖,只有方华给她的三颗糖。她怕方华发现,便不能当面掏,所以摸呀摸,随便摸了一颗出来,结果是红色的。这是运气。” 她不敢想象,若是朝云摸了白色的给方华吃了,把红糖带回家,自己吃一颗,再喂她吃一颗的话,那父女俩可都要一命呜呼,方华的阴谋可就得逞了。 汤主簿道:“真是知女莫如父!” 东方倾墨则心有余悸道:“好险!” 梁心铭道:“云儿才危险呢,也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呢。”说着,将朝云的衣袖捋上去,手臂亮给东方倾墨看,“那糖一咽下,方华便发觉不对了,就要对云儿下毒手。你看这力道,若非她毒发的快,云儿如何逃脱性命?本官真要感谢那剧毒,不然璎珞也来不及救云儿。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