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一遍又一遍,重复再重复。 我盯着城下缓缓停止冲锋的士兵,目光落在正中一个昂扬的骑士身上。 乌黑神奇的战马,纯黑镶金的战袍,反射着刺眼日光的长剑。 凛冽的双眼。 宗政澄渊。 将盖着花篮的布掀开,艳丽的花瓣瞬间被卷入风中,纷纷洒洒向东飘去。像一场瑰丽的细雨,柔柔地落在那些怎能不思乡的战士头上。 一把一把地洒着花瓣,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宗政澄渊。 自那日,一别多时。 我穿了从不上身的红衣,掩住半张容颜,他是否能够隔着着遥遥的距离,认出我? 花瓣落尽,歌声不止。 我坐在城墙上,看着纷纷栽倒的雅乐士兵,缓缓地笑弯了唇角。 那花瓣,是我将全城的花朵摘下,浸在清肃配制的迷药中一天一夜,此时顺着西北风,将迷药带进了军队之中。 宗政澄渊一直盯着我,距离太远,我看不清楚他眼中的神色。只感到从他身上透出的寒意,似乎遥遥传到了我的身上。 张手,一只金色的弓箭落入他的手里。 雪白的羽箭搭上弓弦,明晃晃的箭头反射出一道七彩霞光。 对准我。 身后突然有人疾步上来,慌乱地喊:“白姑娘,东北方向发现酆的军队!” 我听见了,可是,我不能作出任何反应,因为,宗政澄渊的手,松了。 带着划破长空的长啸,那箭带着寒芒毫不容情的射向我。 心就那么不可名状的一痛。 我下意识地微微扭着身子躲避,却怎样都逃不开那摄魂的一箭。 睁着眼,看着那箭像我射来,惊怒惧怕都来不及表达,脑海中空白一片,思绪异常冷静清晰。 因了这冷静,我猛然凝了目,看到在宗政澄渊射出的箭的左边,速度更快地射来另一只箭。 后来的箭赶上了前面的,却只来得及稍微撞偏了它的轨道,同时,在我极力躲避下,虽没有射向我的要害,却斜斜在我的左颊上一抹,短短划出一道热辣的伤口。 然后,不知谁推了我一把,我身子一空,在一片惊呼声中,向城下摔了下去。 苦笑一下,我算来算去,实在是没算到这一招。 推我的,是谁? 风鼓动着我的衣袍猛烈地响着,我来不及思考。 猛然,一个人影映进我的眼帘,惹得我的眼皮轻轻一跳。 东北方向的小路上,单人独骑,黑发披散,长袖飞扬。 那一张绝世的容颜,那一身独一无二的狷狂。 殇夙鸾。 我在不断的下坠中,我对上他妖媚的眼,为什么,偏偏是你,救了我,我却一点儿也不想感激? 我不知道是过了多久,看一件东西落地似乎总是很快,轮到自己的时候,好像却很慢。 我看见殇夙鸾接连的弯弓射箭。他的衣袍逆风鼓起,露出健美结识的手臂。 他在射谁?城楼上的士兵么? 脑中疑问刚刚闪过,左右胳膊猛然被人抓住。我忍不住惊呼一声,定睛一看,是清肃和笑青衣,一左一右,像两只凌空盘旋而下的苍鹰,牢牢地握住了我的胳膊。 他们是跳下来救我的? 真傻。 我笑,这下要怎么上去? 然而,出乎我意料之外的,被他们两人抓着的身子奇迹似地在上升。 伴着“嗖嗖”的流箭声。 是什么? 我奇怪地忘记了恐惧,往清肃他们的脚下看去,只见顺着他们两人的上升的轨迹,有一排竖直的长箭,每隔不远就有一支,排列得十分整齐,且支支深深地钉在墙内。 清肃和笑青衣,正沿着这长箭排出的阶梯,带着我爬上城头。 终于实实地踩在地上,我转头,看见殇夙鸾未收的长弓,和宗政澄渊犹在颤动的弓弦。 不觉失了神。 你们害了我,你们救了我。 你们前进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