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远地,就见一株极高大的杜鹃树。 此时已是寒冬,杜鹃树既无花也无绿叶,光秃秃地,没什么美景可赏。 郑环儿正想转身离开,眼睛忽地瞄到了树下有两个身影。 面容俊美的少年长身玉立,身侧的少女美丽明艳。 两人并未说话,只并肩站在一起,偶尔对视一笑。宛如一幅静谧而美好的画面,令人不忍惊扰。 是太孙和顾莞宁。 只有深深相爱的两个人,对视间,才会有这样的默契和深情吧! 郑环儿怔怔地看了片刻,心中涌起莫名的艳羡和嫉妒。 齐嬷嬷咳嗽一声,低声提醒道:“郑美人,我们还是回院子吧!别扰了太孙殿下和太孙妃的清净。” 郑环儿大概是近来太过受宠,一时昏了头,竟张口道:“既是见了,总得上前寒暄几句。” 寒暄? 你有什么资格和太孙殿下寒暄? 更不用说,还有犀利难缠的太孙妃在。现在过去,和自取其辱没什么两样。 只可惜,郑环儿一心要上前“寒暄”,根本没将齐嬷嬷的话放在心中。抬脚就走了过去。 …… “阿宁,”太孙的声音又轻又柔:“再过几日,就要放年假了。到时候我就能天天在府里陪你了。” 顾莞宁眼中闪过笑意,口中却揶揄打趣道:“瞧瞧你这副儿女情长的样子。我一个人在府里过的悠闲自在,哪里要人陪了。” 太孙低笑一声,正要说话,顾莞宁忽地皱了皱眉,转头看向不远处。 太孙顺着顾莞宁的目光看了过去,然后,也皱起了眉头。 这个郑环儿,不安生在院子里养胎,跑到这儿来做什么。 这府里,谁不知道他们夫妻两个最喜来杜鹃树下?这里早已成了他和顾莞宁的禁地,无人敢不识趣地来惊扰。 郑环儿不但来了,还装模作样地由宫女搀扶着行礼:“郑氏见过太孙殿下,见过太孙妃。” 顾莞宁淡淡地瞥了郑环儿一眼:“郑美人怀着身孕,不必多礼。” 郑环儿谢了恩,再由宫女搀扶着站直了身子,陪着笑脸道:“婢妾远远地看到这棵杜鹃树,心里喜欢得紧。没想到殿下和太孙妃也在。若有打扰之处,还请殿下和太孙妃不要见怪。” 没等顾莞宁说话,太孙便冷淡地张了口:“既知道扰了我们清净,还不速速退下。” 郑环儿:“……” 在太子府内宅待了几个月,郑环儿对威名赫赫的顾莞宁十分忌惮,根本不敢招惹。此次鼓起勇气走上前来,也是仗着脾气好的太孙也在。心想顾莞宁总不会当着太孙的面太过犀利刻薄。 万万没想到,张口就撵人的竟是以温和雍容闻名的太孙! 郑环儿一张俏脸红了又红,身子颤了又颤。 太孙不再看她,转头对顾莞宁笑道:“阿宁,这里太吵了,我们回梧桐居。” 顾莞宁笑盈盈地应了一声。 然后,两人携手,旁若无人地相携离开。 只留下脸色难堪至极的郑环儿。 …… “这个郑环儿,心是越来越大了。” 回了梧桐居后,顾莞宁才沉了脸,冷笑着说道:“看来是近来的风光得宠,让她昏了头。今日竟敢挺着肚子到你我面前来示威。” “如果不是你张口撵人,我今日绝对饶不了她。” 不知尊卑,不懂进退。仗着肚中的孩子就敢生出冒犯的心思。 也怪不得极少在外人面前动怒的太孙今日会口出恶言。 太孙此时倒是平静了许多:“人心不足,本来就是如此。” 郑环儿一开始只想有个容身之处,待有了身孕进了府,被晾了几个月之久,心中自是怨怼不甘。如今因为怀着双生子而备受关注宠爱。野心也就一点一点地滋长起来。 顾莞宁看着神色从容近乎漠然的太孙,忽地说道:“你自幼就是太孙,深得圣心,人人都羡慕你心中嫉恨你,想取而代之。真心待你的几乎没有吧!” 太孙显然未料到顾莞宁会如此犀利直指他心中的脆弱之处,哑然片刻,才低声道:“真心待我的人当然有。譬如母妃,譬如你。” 高处不胜寒! 顾莞宁心中微微一疼,走上前,将身子依偎进太孙怀中:“以后我陪在你身边,你再也不会孤单。” 太孙目光柔和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