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了顿,又困难地挤出一句话:“是不是那个钱大夫说了什么?” 一定是他得了药石罔顾的病症! 所以,她才会这般伤心难过。 顾莞宁将头扭到一旁,用手擦去泪痕,然后亲自去点燃烛台。 她的手颤抖不稳,试了几次,才将桌上的烛台点亮。 那一点光芒,迅速驱逐了寝室里的昏暗,很快,屋子里便亮堂起来。顾莞宁站了片刻,才转过身走了过来。 此时,顾莞宁已冷静下来。除了双眸微红之外,再看不出半点软弱无助。 萧诩既觉欣慰,又有些心酸,半开玩笑地说道:“你这般坚强,简直让我这个丈夫无用武之地。” 那张瘦削的俊美脸孔,浮着熟悉的温暖笑容。比烛火更明亮。 他就是她生命中的那盏烛火。 她绝不容任何伤害他。 顾莞宁走到床榻边,略略俯身,在他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。然后轻声吐出几个字:“萧诩,你放心,我不会让你死。” 萧诩心里一沉。 看来,他的病症确实无药可救。否则,顾莞宁绝不会这样说。 顾莞宁似知道他在想什么,很快又道:“你不是生病,是有人在用巫术害你。” 萧诩:“……” 顾莞宁没有隐瞒,将钱大夫所说的一切都说了出来:“……钱大夫说可能性有三成,只是保守的说法。我以为,至少是八成可能。” “这个动手之人,一定是吐蕃国里极有名的巫道。所以才能以巫蛊邪术来害一朝天子。” 正如钱大夫所说,真龙天子,身负国运,有这个能耐用巫术害一朝天子的巫道,绝不是等闲之辈。 …… 这番话实在太过令人震惊。 萧诩满面的不敢置信,沉默了许久才问道:“会不会是萧睿?” 萧睿拜吐蕃国师为师,此事顾莞宁早已告诉过萧诩。也怪不得萧诩第一个便想到萧睿。 “不瞒你说,我第一个反应也是他。”顾莞宁神色冷厉,目中满是杀意:“不过,我仔细想了半天,又觉得不可能。” “当年钱大夫去吐蕃两年,所学不过皮毛。萧睿虽然天资出众,学习巫术之日并不长。绝无此等本事。策划此事之人,一定是萧睿,动手之人,应该是吐蕃国师。” 萧诩在最初的震惊之后,很快镇定下来,目中闪着愤怒的光芒:“你说的有理。只是,萧睿为何会有我的头发?” 顾莞宁深深地看了过来。 萧诩心念电转,心中悚然:“你的意思是,萧睿暗中联系到了能接近我的人?” 能取到他的头发,必然是有机会靠近他身侧之人。便是朝中众臣,也无此等殊荣。只有萧家人,才有机会靠近他身边。 是谁会这般处心积虑地害他? 数张熟悉的脸孔在脑海中不停闪过,最终,定格成了一张阴暗消沉的青年脸孔。 “是萧启,一定是他!”萧诩心中燃起愤怒的火焰,言语中透出冰冷的杀意:“他一直对我记恨在心。若是萧睿暗中联系他,他一定会上钩。” 顾莞宁略一点头:“我也疑心是他。萧凛萧烈都是聪明人,绝不会这般被人利用。” 魏王世子韩王世子都领着实差,既得器重又风光体面,不会轻易以身犯险。萧启就不同了。已是丧家之犬,最有可能豁出一切。 萧诩不知想到了什么,神色冰冷:“萧启进宫次数极少,根本没机会接近我。取走我头发的,一定另有其人。” 这个人,会是谁? “萧诩,”顾莞宁握住萧诩因愤怒颤抖不已的手掌,冷静又坚定地说道:“此事我自会处置。你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,撑下去。” 撑下去! 撑到我能救你的那一天! 萧诩和顾莞宁对视,在她的眼中看到虚弱苍白的自己,有些无奈心酸。 他知道她说的没错。他整日嗜睡,精力不济,这些繁琐操心的事,只能交给他最信任的她。 夫妻一体,不分彼此,无需言谢。 所以,萧诩没有多说,只轻声道:“此事别让母后知道。” 顾莞宁点点头。 …… 很快,徐沧便领着钱大夫进来了。小贵子也捧了热粥进来。 顾莞宁不肯假手旁人,亲自喂萧诩喝了热粥。 萧诩稍稍有了精神,再由徐沧钱大夫为他看诊。 这半日功夫,徐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