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还要躲吗?” 丫鬟们个个窃笑。 侍卫们倒是十分镇定,依旧沉着脸孔守在她周围。 周围已有饶有兴味的好奇目光看了过来。 顾莞琪面颊发热,既尴尬又踌躇。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进退两难的滋味。 继续躲,显然是不可能了。 沈谨言显然早已命人盯着她的动静,所以才会提前一步在这儿等着她。花了这般心思,绝不会轻易放弃…… 就这么见他,她又有些莫名的畏怯。 “婉儿,”要命的声音再次响起,离她不过几米之遥。 有侍卫簇拥着,沈谨言便是想靠近也不可能。 顾莞琪咬咬牙,转过身来。映入眼帘的,是沈谨言那张满含希冀的俊秀脸孔,黑眸眨也不眨,定定地注视着她。 顾莞琪深呼出一口气,冷静地说道:“这里不宜说话。前面有一座茶楼,我们去茶楼里小坐片刻。” 沈谨言此时满心满眼都是她,闻言立刻点了点头。 …… 一炷香后。 一个侍卫满脸为难地回来了,低声道:“小姐,茶楼里已经满座了。” 今日是上元节,到灯市来的人极多,茶楼里早已人满为患。别说雅座,便是一楼也没了位置。 顾莞琪皱了皱眉。 沈谨言立刻轻声道:“既已来了灯市,我先陪你转上一转。” 或许,日后回想起来,你还会记得今晚的我。 沈谨言心里默默地补上一句。 顾莞琪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,没有拒绝。 沈谨言的俊脸上闪出了喜悦的光芒,像极了得到心爱之物的孩童。看着这样的沈谨言,顾莞琪的心骤然软了下来。 当年沈谨言身世尚未曝露时,是定北侯府唯一的嫡孙,在一众兄弟姐妹中地位超然。府中人人宠着他让着他。后来沈氏丑事曝露,沈谨言一夕之间由天上跌落深渊。 这些年,若无顾莞宁全力相护,他根本无法存活。便是有顾莞宁护着,他的日子也过得十分艰难。 他并未被击溃压垮,用自己的方式向世人证明了自己。还保持着那份善良和纯真…… 罢了! 明日她就要离京,今晚便稍稍恣意纵情。便当是给彼此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。 顾莞琪主动走到沈谨言身边,低声道:“走吧!” 沈谨言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震住了,呆呆地站着没动弹。 这副傻乎乎的样子,逗乐了顾莞琪。笑意从眼底漾起:“傻瓜,还不走?” 隔着薄纱,顾莞琪巧笑嫣然的俏脸更添了几分神秘和明媚。 沈谨言的心砰砰跳了起来,心里被巨大的喜悦充斥填满。终于反应过来,喜滋滋乐颠颠地说道:“你先走,你去哪儿我跟到哪儿。” 顾莞琪扑哧一声笑了起来:“好,今晚便容你做我跟班。” …… 接下来的时间,对沈谨言而言,如置云端,整个人飘飘悠悠。 他记不得自己到了哪些地方,也不记得看过什么样的花灯,更不知自己说过什么。一整个晚上,他都在看顾莞琪。 甚至舍不得眨眼。 那样的专注,专注得近乎贪婪。 仿佛要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镌刻进心里。 “这个花灯好不好看?”顾莞琪兴致勃勃地问道。 沈谨言看着她,傻笑:“好看。” 你真好看。 瞧那副傻乎乎的样子! 顾莞琪心里涌起丝丝甜意,故意当做没听懂他的话意,转头吩咐:“将这盏花灯买下。” 丫鬟们偷偷挤眉弄眼,彼此露出会心的笑意。 过了片刻。顾莞琪又问:“那边有猜灯谜的,你去猜上一猜,将那盏最大的花灯赢回来。” 沈谨言傻笑着应了,脚步飘一样地去了。不到一盏茶时分,便傻乎乎地拎着堪比一人高的兔子灯回来了:“婉儿,给你。” 顾莞琪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还是你拎着合适。这盏花灯和你正合宜。” 丫鬟们都掩嘴笑了起来。 沈谨言毫不介怀,继续咧嘴笑。 顾莞琪快看不下去了。好好一个俊秀贵公子,忽然智商倒退,一晚上笑得像傻子一样……不过,也格外可爱就是了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