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世子韩王世子当然不算外臣。这一路上虽惹人瞩目,却顺顺当当地到了椒房殿。 魏王世子目光一扫,已发现椒房殿内外多了许多侍卫。这些侍卫,俱是跟随萧诩多年之人,一眼扫过去,几乎都是熟悉的面孔。 这样的举动,倒也合乎情理。天子在椒房殿养病,椒房殿守卫森严是理所应当之事。 “去通传一声,就说本世子和魏王世子心忧皇兄龙体,今日特来探望。”韩王世子迅速调整心情,语气平缓。 宫女应了一声,进去通传。不到片刻,满面为难地出来了:“皇后娘娘说了,皇上刚喝过药,正在休息,不宜被惊扰。两位世子还是请回吧!” 韩王世子:“……” 魏王世子:“……” 没想到,一来就碰了个硬钉子。 韩王世子目中闪过一丝怒意,硬邦邦地说道:“我们见不得皇兄,见一见皇嫂总无碍吧!” 宫女只得再次去回禀,片刻后,又满面歉然地来了:“皇后娘娘今日也有些不适,请两位世子改日再来!” 这一回,便连城府颇深的魏王世子也有些恼了。 他们是正经的萧家子孙,和萧诩是嫡亲的堂兄弟。顾莞宁这么做,摆明了是没将他们两个放在眼底。实在可气可恼。 只是,再气也不能硬闯椒房殿。 两人愤然离去。 …… “娘娘刚才为何不出去见魏王世子韩王世子?”琳琅略略蹙眉,颇为忧心:“两位世子被拒之门外,定然恼怒,记恨于心。” 玲珑也满心不解地接了话茬:“是啊,琳琅说的不无道理。娘娘便出去,随意说几句将他们打发走便是了。” 为何这般强势强硬,故意激怒他们? 顾莞宁随意地扯了扯唇角:“这么做,才不会令他们对皇上生疑。” 琳琅玲珑听得一怔。 顾莞宁从不喜解释,见两人都未会意,难得多说了两句:“他们两人来椒房殿,既想亲自看一看皇上,也有试探之意。我越是强硬,他们越是忌惮,反而不会疑心。” 两人这才明白过来。 是啊!娘娘平日就是这样的性子脾气。今日若太过温和,只会让人觉得是心虚掩饰。这般冷硬不留情的做派,更镇得住魏王世子韩王世子。 所谓虚则实之,实则虚之,便是如此。 两人心悦诚服:“娘娘深思熟虑,奴婢佩服得五体投地。” 顾莞宁淡淡一笑,眼中却无笑意。 她有如此底气,是因为萧诩一直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后。 否则,她身为中宫皇后,不得干涉朝政,如何对萧凛萧烈乃至一众朝臣有这等威慑影响力? 她还在这里。 她的萧诩,却不知身在何方。 …… 顾莞宁对人心的把握,堪称绝妙。 魏王世子韩王世子无端“受辱”,心中确实恼怒。心里却不约而同地认定了萧诩病症没有大碍。 否则,顾莞宁哪来的底气这般待他们兄弟? 两人无功而返,众臣并未失望。 大秦储君萧天奕已来了金銮殿。 “……父皇要静心养病,不宜操劳国事。我身为人子,理当为父皇分忧。” 十一岁的少年储君相貌俊秀目光清朗:“从今日起,我会代父皇主持小朝会。有需要批阅的奏折,还像往日那般送到福宁殿。我自会批阅。” 储君这般有担当,令一众臣子们心中甚慰,无人有异议,一起拱手应是。 阿奕目光一扫,落在神色不愉的魏王世子韩王世子身上,温和又歉然地说道:“两位皇叔去椒房殿,想来是吃了闭门羹吧!这些时日,母后因父皇再次病重心情不佳。还请两位皇叔多海涵,不要放在心上。侄儿代母后,向两位皇叔陪个不是。” 说完,郑重地抱拳行礼。 魏王世子韩王世子只得侧过身子,避开储君这一赔礼:“哪有这般严重。皇嫂心中忧虑,我们心中都明白,岂会见怪。” 阿奕闻言松了口气,欣然笑道:“两位皇叔胸襟宽敞,令人钦佩。” 魏王世子韩王世子连连自谦,心中各自憋了一肚子闷气。 顾莞宁的强势冷硬令人恼怒生畏。年轻的阿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。这软刀子用得恰到好处! 如此一来,他们两人这口闷气,不咽也得咽了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