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目光不善,阿奕目带审视。 周梁在众人不算友善的目光下,表现得泰然若定,十分从容。张口唤了伙计过来:“来两壶清茶,四色点心。” 谦哥儿冷冷道:“上两壶酒,再来几道招牌菜肴。” 虎头加了一句:“四壶酒!” 阿娇:“……” 伙计一时不知听谁的是好。 阿奕似想笑,又强行忍住。 周梁淡淡笑道:“今日是上元节,诸位相携出游,家中长辈必定忧心。若是喝了酒回去,只怕会被长辈苛责,未免不喜。所以,在下只点了两壶清茶。若诸位有饮酒的雅兴,不如等改日再相邀。” 谦哥儿轻哼一声:“你家中也有长辈,难道便能随意饮酒不成?” 虎头立刻出声附和:“表弟言之有理。有些人虚长几岁,便自以为是,着实可笑。” 周梁并未因两人略显尖锐的话语动怒,从容应道:“在下确实虚长几岁。因今岁要参加会试之故,在年前便来了京城。此时离会试只有两月之期,在会试之前,在下不宜饮酒。扰了诸位的雅兴,实在抱歉。” 周梁这一番不疾不徐的解释,将谦哥儿未出口的话都堵了回去。 话说到这份上,再追着不放,未免太失风度。 谦哥儿悻悻然住口。 虎头也深觉此人难缠,狠狠瞪了他一眼,才收回目光。 …… 两壶清茶四盘点心很快送了上来。 周梁亲自起身,为众人一一倒了茶,以示赔礼。 装模作样! 谦哥儿虎头面无表情,闵达不屑冷哼。 真是谦谦君子! 孙柔蕙姐儿的感受就全然不同了。这般温文有礼的美男子对着自己浅笑,便是毫无绮念遐思,两个少女也板不起脸孔来。 待轮到阿娇的时候,周梁多说了一句:“公子之风仪,为在下生平仅见。” 一众少年:“……” 真正的公子们在这儿呢! 被一个“假”公子抢了风头,倒也不算懊恼。反正众人都习惯了阿娇的优秀夺目。只是,被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这么一语道破,少年们总有些颜面无光的感觉。 尤其是阿奕,心中憋屈的感觉更甚。 好听话人人爱听,阿娇也不例外。闻言笑着回敬:“周公子才貌出众,更令人佩服。” 谦哥儿虎头心里苦唧唧。 闵达看不下去了,颇为仗义地代兄弟张口:“大表哥,你和周公子才见第一回 。周公子这相貌去世出众,才学如何,怎么就看得出来了?” 真是棒槌! 谦哥儿虎头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了过来。 果然,就听阿娇随口笑道:“江南学风兴盛,金陵为江南之首。周公子年方弱冠,便已有举人功名,前来京城参加会试。足可见才学过人了。” 会试三年一回。 每逢大比之年,赴京赶考的举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,年龄不等。大多在三十岁以上。二十多岁的颇为稀少罕有。像周梁这等年纪,用才学过人来形容,绝不算夸张。 周梁不以为意地笑了一笑:“公子过誉了。在下十六岁时中举,本该在来年进京赶考。奈何家母重病离世,我在家中为家母守孝三年。去年方出了孝期,这才进京参加会试。” 竟十六岁就考中了举子。 阿娇目中露出欣赏之意。 闵达恨不得将嘴缝上。 阿奕目光一闪,忽地张口说道:“周公子十六岁便考中举人,令我等自愧不如。不知周公子当年考中多少名?” 谦哥儿虎头一起竖长耳朵。 周梁颇为谦虚地答道:“侥幸中了头名。” 众人:“……” 少年举人,头名会元,又生得这等俊美!更过分的是文武兼修,身手也极好! 便连心有所属的蕙姐儿,也忍不住再看周梁一眼。 阿娇的眼中闪出了平日少见的光彩。 闵达铁了心挑刺找茬,又张口问道:“周公子人中龙凤,可惜令弟实在不足挂齿。对了,周公子母亲去世,令弟却口口声声说要写家书给母亲。莫非周公子和令弟不是一母同胞?” 谦哥儿虎头暗中大拇指!这个刺挑得好! 嫡出庶出身份有别。 那个周潇对兄长毫无敬意,十有八九周梁是庶出。m.fEnGye-zN.com